文武虽不是一道,但到底相互相成,须知人际关系网一铺,哪里又会有死角呢?
现在程铮投资的文官们都是虽不富庶却着实是一方父母管的实权人物,那么当他们成为当地的土霸王之后,再照拂一下本地的下级军官就无疑要容易许多吧?
便就将这事儿和文官的事儿一并论起。
这下却是要重点盘问徐浩了,毕竟程铮是不好和那些人过多联系的,倒是徐浩因为和他们是同一阵营的而多多少少有些门路,所以放着这样一个人不用是要等着长毛吗?
而因为许家兄弟刚刚那么一出,对徐浩也有些不太能信任了,只依旧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的审视着这个老人。
只徐浩是什么人?程铮眼珠一转他都能看出程铮打的什么主意,便就微笑道:“却是要向殿下贺喜呢。”
程铮不由就松了一口气。
却仿佛不完全是因为徐浩的‘坦诚’?
其实程铮对徐浩之所以不存在和对许家兄弟一样重的防备心思,不但在于徐浩的毫无保留,重点还在于文武之道的不同。
——毕竟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嘛。
且程铮虽是皇帝的亲生儿子,但到底也是许宣的亲外孙,因此比起防党羽如同防贼一样的皇帝,他在这方面更得许宣的智慧真传:有的东西是和洪水差不多的,宜疏不宜堵。
难道不是吗?难道皇帝在将许宣和穆之同的势力解决掉之后就真的能够高枕无忧了吗?现在的他,现在的程钰难道不是正络党羽做着皇帝最讨厌的事儿吗?别说他们了,就连那个脑子有坑的程镮最后怕是都会和他们殊途同归。
所以这是一条堵不死的路,人因为yù_wàng而渴求权利,为了更大的权利或者庇护而寻求结盟……难道程铮还能将所有人的yù_wàng剥离了?
别说他任是谁也做不到这么逆天的事儿。
所以他要做的不是像皇帝那样围着官场团团转看着谁冒头就一棒子打死,而是让各种势力在自家的园子里像韭菜一般的割了一茬一茬割了一茬又一茬……
反正菜园子就这么大,你长起来了,自然有人要被顶出去,只要他们不为了争权夺利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那有着新生势力相互竞争的局面可比一家独大要好对付多了——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果真是至理名言,程铮这才是什么年代的土著呢?就有防垄断的意识了。
而且等他蹭了皇帝,那么无论是防‘垄断’还是防‘恶性竞争’都是有实力有底气的。因此这样的竞争之下,说不得还有什么良性结果呢!
……
不过现在还说不到那么远去,现在程铮菜园子的韭菜还在发芽阶段,所以完全可以让徐浩这个有经验的园艺师细致栽培了,至于以后嘛,程铮并不担心自己没法子将成果从徐浩的手中分裂: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是皇帝作为自己的东家让人高兴还是皇帝老丈人作为自己的东家让人高兴?
程铮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所以程铮就用一种微微带着些不好意思和愧疚的眼神看着他家新上岗的‘园艺师’对着自己行了个礼儿:“微臣的道喜是微臣正想告诉殿下不必担心,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
程铮:“……”
他没有说话,只是让自己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些。
也就将徐浩看得毛骨悚然:他不是很明白程铮此时那种含义复杂的目光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本能的对着这样的眼神产生了一种抗拒——毕竟许家兄弟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呢!……所以自己到底是背着程铮做了什么呗程铮看出来了?
但好像没有啊?
徐浩最近乖着呢,尤其是拿程铮自己或是许家兄弟来做这个对照的榜样的话他简直就像是一只乖顺的小猫仔了。
于是想了许久终究不得其所的徐浩不由疑心重重的将程铮的目光翻译成了对寒门官员的期待……虽然这么想好像也有些对不上的地方,但路走错了回头就是,总比走不动的好啊?
就又整理了一下思绪,只道:“眼下虽是没多少日子,也没法子令那些散出去的人多做些什么,但好在殿下他们为她们选择的去处都是极好的,因此遇到的麻烦也不算大……”
便就絮絮的为程铮解说起来,也听得程铮连连点头,连面色一时间不由都舒展多了。
……
徐浩嘴里的麻烦……自然就是官场上的麻烦了。
程铮虽当了许久的傻白甜,但是该有的常识还是具备了的,自然知道这官场看着光鲜,但其实也只有面上的那层皮可以唬人罢了,这私底下的勾当嘛……
呵呵。
但好在程铮这次志在必得的地方并不是大多数人眼里的肥肉,而在没有相应的利益之后也就没有多少人愿意花相应的心思——这不由使得竞争的人无意间便就要要少上一大半。
再有徐浩为程铮选出的这些官员到底是寒门出身,无身份无倚仗都能够挤到今天的位置,那手段自然也应该是一等一的,因此剩下的一小半竞争也应当应付得过来。
只这个认知在使得程铮欣慰之于也不由得使得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淡淡的惆怅与忧虑——
这种感觉华山之巅独孤求败那种蛋疼的、求对手求竞争求解闷的找抽想法,而是程铮是当真不能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国家现在已经对边界要地这么不重视了?
是,这这些地方的确算不上富裕,甚至于比起江南的‘市列珠玑,户盈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