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
不说这话到底有几分的胡搅蛮缠,只说众人听了这话不由愈发吃惊,有些摸不准这徐浩到底是要卖什么药,因此相互间左右看了看,当下便有一个小子从后探头道:“却是什么事儿,叫尚书大人也这般急迫?还不能叫其他大人知晓?真真是奇怪!”
其实这话很不该问,毕竟在这宫里当差的人有时候都是恨不得自己别长那双眼睛和那对耳朵的,哪里便有见着事儿了居然上赶着问的道理了?却不是上赶着找死?
那领头的侍卫当下便就扭头,只对着这这莽撞小子吹胡子瞪眼的就要训斥……
可却不等他训斥出口,他便就愕然的发现不但这问话的小子不走寻常路,那徐浩怕也不是个寻常人——
他仿佛就等着这句呢!
因此竟是一点也不顾那点文人的矜持……或许徐浩的身上就没这玩意!也顾不得侍卫首领明显到几乎都已经写在脸上的想要将这事儿压下去的急迫,徐浩竟是迫不及待的就哽着脖子接着这小子的话音儿也莽撞道:“今儿朝上刑部和礼部俱是出了事,就叫陛下心神不宁了,不等理出个思绪便就退了朝。只微臣静下心来细细一想,却觉得这刑部的事儿和礼部的事儿,约莫是有联系的。”
这话不但条理清楚,更是一个字上赶着一个字,只好似怕被人打断了一般的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就说得侍卫们齐齐的一愣,那领头的侍卫更是在这一愣之后便就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捂住徐浩的嘴:“大人慎言!”
他真真是有些不能明白了,这位徐大人当真是朝堂上的老人吗?这口舌无忌的样子瞧着竟是连初入朝堂的毛头小子都比不上!
却好在徐浩仿佛在这句话之后仿佛终于也知道自己的失言了,因此便就捂住嘴,只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道:“老臣真真是老糊涂了,糊涂啊!只……只老臣当真是有真凭实据的,因此——”
“不可!”此时那侍卫首领也算是怕了徐浩,当下不再顾忌什么情面了,只恨不得就此将徐浩打到不能言语再直接丢出紫禁城去。
可他到底不能,便也只有用一种断然而铿锵的语气道:“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便如如何也不能破坏的,徐大人若当真有事儿,那自然应该去递了名帖等待皇上召见,这没头没脑的就要往乾清宫闯却是什么道理?你竟是闭上嘴快快离去,不然休怪我得奉公行事了!”
就说得徐浩连连摆手:“且莫且莫!大人手下留情!老臣这就离去!”
说着就在那首领的怒瞪下忙忙转身。
……只便是转了身,那步子也依旧不曾迈出去过,就在原地踟蹰了一回,又回了头,只可怜巴巴的回望一眼:“当真不能通融?”
一时间且将众位侍卫的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因此那拒绝的字句也是齐整整吼出来的:“不可以!”
徐浩:“……”
便是遭遇了这样明确的拒绝,他也依旧未曾收了那可怜的神情,就挂着这样的神色落寞的转了身,就呢喃道:“罢罢罢,事已至此,我还是直接!大家同僚多年,我”真真不忍心看到他病一场便就落到我这个地步……”
一句话虽是小声,但字字句句皆是清晰无比,登时只叫紧随在他身后就要亲眼看着他出紫禁城的众人一时间只恨不得自己将自己的耳朵割掉……却也恨自己的耳朵怎么长的不再长一些!
只到底还是那位侍卫首领更知道轻重些,便就拉长了一张脸:“徐大人,您嘴里嘀咕什么呢?这走路还要讨论路上有没有小石子吗?”
徐浩就回过头,那眼神几分懵懂几分迷茫:“不……老臣是在说那刑部大牢——”
侍卫首领:“!!!”
他强忍到了此时终究是再忍不住的就横刀出鞘了!
皇家禁卫军惯常用的都是腰刀,这种刀的刀体狭长,刀身弯曲,且延长了刃部,在吸收了海外倭刀的长处之后更是使得劈砍杀伤的威力成几何形增大。又兼禁卫军手中使的都是好物件,那刀柄上的熟牛皮更是将雪白的刀身衬得寒光凛凛,叫人见之生畏,便眼下只出鞘了几寸也能叫人吓得肝胆欲裂!
……更别说徐浩这等子终日和笔杆子相伴的文臣了。
也因此便是侍卫首领不发一言,但待得这刀锋一亮,那徐浩的面色便也就随之一白,只在白了脸的同时人看上去却是清醒多了——至少没有再神神叨叨的问侍卫首领这是何意意欲何为之类的蠢话,而是脚下像生了风一般的陡然提高了速度,只闷声不响的就向着自己的来路冲过去。
侍卫首领:“……”
他有些心累的紧随在徐浩身后,简直都克制不住的想要问一句:早这么识趣该多好?
但眼下他却是不愿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就只将那本就为了威胁而出鞘的腰刀收了回去,又用目光震慑了自己身后的一众小子,且打算着将徐浩送出去再一个个的敲打过去……
可便是这样打算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过是徒劳而已。
须知这宫中的侍卫都不是寻常人能担当的,不是勋贵子弟就是武进士,几乎个个都前途光明后台广大,且身后势力盘庚错节的程度更是叫人叹为观止……毕竟他能做到侍卫首领的位置,不但自己要争气,自己的背景更是要争气才可以!
因此面对这同样一群不好说不能说的手下,他哪里还有发言的立场?就像那乌鸦哪里能笑炭黑?不但不能笑炭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