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起来还数不满两手的手指头。
其中徐浩作为官员和程铮岳父算是编外人员……不过即使加上他也是凑不够数的。
又上了茶来,程铮且和庄简亲王互相让了一让,只让得相互间不但不想喝茶甚至于想要将自己手上的这一盏茶反手扣到对方脸上才作罢——
就又双双住了口,只轻啜了茶水以平复自己心中的那种暴躁感和恶心感,这才由恢复能力较强的程铮率先开口道:“庄简亲王此时到访,不知意为何为?”
庄简亲王手上的茶盏和托盘也撞击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便就紧接着抬起头来,只看着程铮冷笑道:“太子这是何意?这称呼……难道是和老朽生疏了?”
“亲王过虑了,”程铮就道:“若是您愿意,孤自是可以称您一句曾叔祖,只您在大庭广众之下圆了孤的面子,孤又哪里就能一点不顾您的面子了?”
庄简亲王:“……”
求别提!
那哪里是他愿意圆程铮的面子?那明明是他被程铮怼到南墙上没有地儿下罢了!且这面子面子,不在人前显摆出来私下里再圆也还有什么意思?
只到底知道眼下不是和程铮撕开脸破口大骂的时候——便是骂也不能自己来开这份骂战啊!
就咬牙切齿的笑了一笑:“太子您这般说得……听着真真是个贤德的人儿!”
众人再是不想这庄简亲王进也是个重口且睚眦必报的,因此那‘人儿’两字一出,竟是叫这屋里的人齐齐的抖了一抖:连程铮手中的茶盏都克制不住溅出了几滴茶水出来。
庄简亲王面对这片狼藉简直是心花怒放,又有程铮的呆滞也使得他一时间连那气也算顺了,四肢百骸都透出恣意来。
就满意的继续道:“只殿下再是贤德,这该劝的还得劝,不然岂不就成了愚忠了?”
程铮便就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看看自己被茶水烫红的皮肤,再想了想之后才终于放弃在庄简亲王这里继续找场子的想法,只顺着庄简亲王的话题说正事儿。
可便是说正事儿,那语气也依旧不中听:“这约莫就是老亲王躬亲前来的原因了吧?您可是要孤出头?但您就不担心孤这伸出去的脑袋叫人砍了?”
这话——
登时就叫庄简亲王半饷回不过神来!
他是知道程铮难缠的。
但就他所知,程铮的难缠是将一条直路化成无数盘旋回转的弯路从而将人兜进去的那种难缠……谁能知道眼下程铮不但不走弯路,甚至于演变成连直路都不屑于走了?!
这种直接撑起一根杆子跳到自己面前的‘爽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庄简亲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简直吓得三魂去了六魄!也简直都想问自己是不是……之前打听错了?
可不会啊?不应该啊!
程铭那小子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蒙骗他啊?
但即使心存疑惑,在这个时候,他也再是克制不住的再一次的就和那位德郡王的小世子找到了又一种共情共理的感觉——这个程铮……和他说句话真不容易啊!
只这么感慨了一下之后,庄简亲王也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不但没有,甚至于只是瞬间他就找到了应对程铮的方式:你不是要直来直去吗?那换成我来绕这个弯子可成?
反正自己早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达成的,所以具体是如何的‘不容易’也就不必过多的计较了,不是吗?
主意既已打定,庄简亲王就微微一笑道:“殿下这话听着就不对了,有言道‘文死谏,武死战’,殿下身为太子更该为国尽忠为父进孝,若是能劝出一位百世明君来,便是百死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