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会这样想也是因为程铮并不知道程曦并不能想选什么身份就什么身份……但这份‘美好’的误会无疑会使得程铮对程曦的愧疚更进一步:
放弃了更好的生活只为了帮助自己走出困境什么的……
便是真的血亲父女——能做到的大抵也就这样了吧?
……
不但程铮不并知道这当真只是误会而已,身为被程铮揣摩的‘妖孽’的程曦也不会知道程铮的污秽,所以这份污秽,就在一方的不知情和一方的一厢情愿之下延续了下去——
此时的程曦还在十分有毅力的思索着庄简亲王的事儿呢。
只却是转了一个思路。
要说庄简亲王是否看好程铮,她当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
但却是有把握的事儿。
那就是庄简亲王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看不看好程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程铮是否能带给他相应的利益——
这样一想,程曦登时茅塞顿开,只看着程铮道:“亲王若是要找别的出路,那么眼下最好的不过两条:其一是三皇子,其二便是皇帝。”
“没错。”即使心里装着别的事儿且百思不得其解,但程铮的本能还存在——所谓本能就是对利益的算计——所以程铮点头对程曦的话儿表示了认可:“若是庄简亲王的出路是老三,那想必他眼下最需要做的便就是解决老三眼下的困局……可眼下我也正忙着做局套老三呢!如此和庄简亲王可不得直接对上?虽说我对自己的动作也算是有几分信心,但也架不住庄简亲王来细纠!……只好在眼下的局面已算是完成了,因此只要我不动,想必庄简亲王也不会想到我已设局。与其冒冒失失,还不如以静相待!等到老三入局……呵,说不得我还能瞧上一场好戏呢。”
程曦“……”
要说好戏现在已经不少了,但能叫程铮在这许多的好戏中都期待的‘好戏’——
想必也只有三皇子和庄简亲王之间掐上一场了吧?
只,还得确认一句:“真是这样?庄简亲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没将那些要紧的事儿往外说吧?”
“我的个乖乖!”程铮也笑了,只做出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道:“我今儿和庄简亲王说过些什么尽是在你们面前抖擞干净了!哪里又会多出一句半句的话来了?且我又不是傻子,这还不是自己船上的人呢,说那许多作甚?”
程曦登时满意,却又觉得自己对程铮这般不信任……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就对程铮露出一抹讨好又乖巧的笑来。
程铮:“……”
他说什么来着?他是真正有些不习惯程曦的‘装模作样’了!
只这话儿也不能对程曦说,于是他只能扭开脸,且同时间将自己的思绪也从程曦的神情上扭开,如此方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反才转而又道:“若庄简亲王的出路是父皇,那便就……没必要有动作了,毕竟那位更是恨不得我多做多错的!……只这种可能却也不大就是了,别说庄简亲王看不得他那德性,只说若真要投靠父皇,那庄简亲王又何必在我这里多这句嘴?竟是离得越远越好呢!”
这般将两条路逐一合计过了,程铮也就一声叹息道:“所以照这样看来,无论庄简亲王为什么说这话,也无论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或是有什么旁的猫腻……眼下最好的应对就是——”
“我管他那么多呢!”
程曦:“……”
她好悬没有笑出声来!
程铮思索了那么久,又分析了那么久,那许多的心神用出去了,最后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孩子气的总结?
反差太大叫人忍俊不禁。
只好歹没有直接笑出来。
就定了定神,如此才叫心思回到正经的道路上了:“若这般……我们倒不如进一步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
程铮:“??!!”
他是真正有些不明所以的。
‘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来’他懂,但什么才叫‘进一步’啊?
就十分正常的求知若渴:“此言……为何?”
程曦抿嘴一笑:“庄简亲王叫传来的这话儿的本身如何我们且不论,只说这话儿既然是他身边的太监亲口传递过来的,那亲王定然是要确定这话儿能传进我们耳朵的……且眼下只怕也已经得到递话成功的消息了——且也无论他传递这个消息是为了什么,只说在他看来我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定然会惊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是也不是?”
这个问题……
程铮不用想就点头了。
也就看到程曦眨眨眼,越发的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来:“他既然这么希望,爹爹何不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于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来?也好叫庄简亲王体会一下疑神疑鬼的滋味?说不得他还会怀疑自家的心腹太监到底是不是真的遵循自己的命令了呢!这样岂不是叫他们主仆离心了?”
程铮:“……”
他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种不知所措是一种千盼万盼最后却只盼来一场……约莫是一场空的不知所措。
而说的再通俗一些,就是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却给我看这个?
人干事?!
但就在最初的目瞪口呆之后,程铮的心中却是暗暗的升起了一种果然如此——果然又是如此了的感觉。
……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相较于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叫人触之不到的存在们继续在遥远的云雾间端坐着,摆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