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回到眼下吧。

眼下庄简亲王的话儿与其说是大道理,与其说是讥讽,不如说是直示。

明明白白的,带着两个关键名字的直示。

邱尚书,二皇子程镮。

他们两人同时倒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想必很多人都能猜测得出来。

所以。

庄简亲王的目光很是大胆的放在皇帝的脸上,这目光是如此的直白,直白到便是他没有说话,皇帝也能从他的目光中读出话语来:

你真的,选定了这两个人吗?

……

皇帝:“……”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他完美的体会到了。

他自然知道庄简亲王口中的这个‘选’不会有人期盼,但它同样不好择决,毕竟选出唯一的那个牺牲者,有时会和选胜利者一样的艰难。

更何况,他还没有下定好决心到底选谁呢。

也何况,在之前被程铮怼了那么一次之后,他连这场由自己发动的‘选’,都不怎么看好了……

……

干嘛这么多事儿呢?

干嘛每一件事儿都不顺着自己的期望走呢?

这种体会甚至于刺激到他恨不得直接把面前所有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的一脚踢回来处去算了!

可惜……

他不但做不到这一点,他也不能这样做。

就对着庄简亲王强笑道:“便再是‘御前失仪’,朕也没有就这样看着自家的儿子和大臣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的道理,如此,可不就请了太医来了吗?”

这话很是回答得文不对题。

但没有会追究,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皇帝同样是在四两拨千斤。

正如庄简亲王把皮球踢回皇帝自己脚下,皇帝也同样含糊的将御前失仪的问题混了过去,只表示自己请太医了,而且这太医的到来是出于自己的好心肠。

所以别的事儿,也请你含糊过去吧。

……

就不知道庄简亲王愿不愿意含糊。

而——

庄简亲王依旧默不作声的在看着皇帝。

庄简亲王的目光也依旧放肆的放在皇帝的脸上。

就仿佛在挑战皇帝的底线一般。

如此的放肆,叫程铮也不由得好奇了几许,就微微抬起眼眸,只往皇帝那里看去:

只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了解皇帝的,至少程铮就足够了解。

皇帝并不是一个有底气的人,所以他向来会用更多的、外放的气势来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

直接点来说就是虚张声势。

再直接点来说,就是庄简亲王都这样瞧皇帝了,皇帝难道不该早就跳起来了?

又如何会如此平和的应对庄简亲王的视线?

简直就像是一种‘示弱’了。

果然不出程铮所料,就在庄简亲王的注视中,皇帝没有再和庄简亲王纠结什么御前不御前、失仪不失仪的问题了,而是用一种近乎于狼狈的态度转过头,就对着戴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太医带来?”

程铮:“……”

这时候,不是太医的问题吧?且,便是太医的问题也别找戴权的麻烦啊?

这事儿栽到戴权的头上吗?

……

不,还真有可能。

毕竟像是戴权这样的宫中老人,那是比猴子都油的,传个太医而已,又如何会被庄简亲王缠上了?

而更奇怪的是,背后都跟上庄简亲王这样的大人物了,戴权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皇帝一声?也好过皇帝被杀个手足无措啊?

所以……

这戴权……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笑,眼中也不由得带着些嘲讽了:连他都看得到的事儿,皇帝那般计较的人会看不到,而一旦皇帝看到了,这戴权——

就转了目光,只朝戴权看去。

也果然便就看到戴权被皇帝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几乎都吓得一动不动了。

在皇帝这样近乎于讥讽的质问和命令之后依旧不动不动——

不,他还是动了的,只是他的动却是抬起头,就将一双眼里的目光投注到了……庄简亲王的背上。

还是一种瑟缩到近乎于求饶的目光。

程铮:“……”

他不明白戴权要干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也许能有好看的了。

这也是自然,毕竟戴权此时的目光表现得太刻意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近乎于坦然的刻意,使得看到的人在一瞬间都奇异的没有感觉到厌恶,而是单纯的……好奇。

想要知道戴权为什么会这样刻意的好奇。

或许也是因为戴权在皇帝发话之后长久的不做声使得庄简亲王感到奇怪,也许是皇帝看向戴权的复杂目光使得庄简亲王感到奇怪,总之就在静默了数个呼吸之后,庄简亲王也选择了回头。

回头看向戴权。

程铮是跪在庄简亲王身后的,所以庄简亲王回头时和回头后的神色目光他也看的十分清楚:那同样是一种单纯到了坦然的好奇——还大抵是对戴权默不作声的好奇。

但就在庄简亲王回头之后,戴权却是再一次的戏精附体了,甚至于这一次的戏精程度比刚才的那一次都过之而不及。

戴权本是用一种瑟瑟的眼神看着庄简亲王的,但是就在庄简亲王回头的那一瞬,戴权的目光不瑟瑟了——

丫直接见鬼了!

是的,戴权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整个瞳仁都紧紧的缩起来了,身子紧绷得仿佛一张拉到了极致的弓,也仿佛是搭在这样一把弓上的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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