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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这么一句话,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瞬间因为惊讶而屏住了呼吸。

皇帝……难道皇帝的意思是……是让皇后搬出坤宁宫?

不得不说这个消息真是太劲爆了,它甚至于劲爆到所有人的大脑都被砸得昏昏糊糊的,虽说不上日月颠倒,但也有些天地变色的意味了,甚至有人在惊讶中不由自主的就抬起头想要看一看天空,期待着看到类似日月凌空残阳东落一类的奇景。

可是没有,人们只看到挂着红色帐幔的横梁在摇曳的烛火中散发着木质的古朴气息。

哦,他们们恍惚又清醒了一些:今日是元宵,他们在乾清宫中领宴,此时正是敬酒的环节……可刚刚在敬酒中皇帝说了什么?

于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眩晕。

可此时的皇后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没空抬头看天了,她也没空眩晕了……不,应该说她只想彻彻底底的晕厥过去,然后就在这昏厥中完完全全的将皇帝的话从她的脑海中驱逐出去,一个字,一个标点也不要留下!

——听听,皇帝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想搬出坤宁宫吧?’

你不是想——搬出——坤宁宫吧?

搬出坤宁宫?她能搬出清宁宫吗?开国到现在……不,应该是说历朝历代有过不居住在正宫的皇后吗?

……有。

废后。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皇帝在暗示着什么?皇帝要……废后?

登时皇后是手也抖了,嘴也哆嗦了,便是心头再有什么想法时也被这话砸没了,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被废,我不能被废……我不能被废!

就在皇后惶惶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侯氏却是微微一叹,便反手捏住了皇后的手,只笑道:“母后这也是心急了,便再是心中挂念着三殿下,也须得记着人情大不过法理去!您的身份贵重无比,又岂是能够轻易出入紫禁城的?少不得只有您安心坐着,我们多跑跑,虽不便日日进宫,但也多多在您眼前身边尽一尽孝心……如此便也是您盼望的日日放在眼前的意思了。”

说着就在韦皇后的手指尖上轻轻一捏:“只有句话臣媳却是必要说的,母后可不许嫌弃了臣媳,只见个十日八日的便觉得见我见腻了,从此不准我再出现在您的眼前——若真是这样,那臣媳可就没脸见人了。”

皇后早已是心神大乱,听到侯氏的话那指尖便条件反射的在对方的掌心里一哆嗦,可是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侯氏却是再次将她的手一捏,目光微微往皇后的面上一扫,暗示道:“母后便是再担心三殿下,这心啊,也是放在父皇身上的,父皇在哪里母后就在哪里……我说的可对——母后?”

便再是头脑昏沉,皇后也是有些宫斗的本能在的,听到这样的话语便也下意识的点了一点头,可依旧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便只能只眼巴巴的将侯氏看着。

这样的目光看得侯氏的眼睑当即便是一阵的抽搐,甚至于止不住的对皇后的智商也产生了一定的疑惑:这后位……她究竟是怎么坐上去的?

只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侯氏已是嫁给了程钰,就是说她还有她身后的修国公府已经牢牢的绑在了皇后的船上,因此若是皇后溺水了,她也铁定玩儿完——修国公府也讨不了好去!

便再顾不上思量这皇后的脑子究竟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了,现在的问题重点在于皇帝!

这皇帝……究竟愿不愿意顺着侯氏铺设的台阶走下来?

这样一想,侯氏竟是再也忍不住了,虽是没有直视皇帝容颜的道理,也止不住的将视线挪过去,只在皇帝的那皂黑色的龙靴侧畔打着旋。

而皇帝在侯氏说话的时候便已经收回了那只不停拨弄着白玉杯的手,只将两只手在胸前袖着。

龙椅宽大,若要倚靠便只能微微倾斜,因此此时的皇帝身子便有些歪斜,斜倚着的身子搭配着他有些嘲弄的眼神,无端端看的皇后就是一哆嗦。

而皇帝在看到皇后那明显是克制不住的一抖时便有些讥讽的微微撇起了嘴角,只是却还到底没有把那声会让侯氏所有努力化作泡影的冷笑声笑出来。

他的目光只在皇后脸上微微一旋,便游走到侯氏的脸上,只是却也没有停留多久——哪有做公公的盯着媳妇儿瞧的道理呢?就道:“你这话却很是了,再是母子情深,却也没有违背宫规的道理,因此竟是难办呢,便是朕愿意让她去老三的府邸上住一住,只怕祖宗家法也不乐意呢。”

皇帝且不想理会韦皇后,却是不得不保住韦皇后——韦皇后的确算不上聪明,但是能做到皇后之位,她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而在这些零零碎碎的优缺点中最令人称道的就是她对于皇帝心思的揣摩。

韦皇后的年纪比皇帝可小不了两岁,因此算是第一批入宫的老人了,从当年的许后到如今自己正位,多少的风风雨雨走过去了,她不但没有陨落还平步青云,除了肚子争气的好运之外,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她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她知道皇帝在意什么厌恶什么,因此便是有些时候她做的事情使得皇帝不满意了,但也一直在皇帝底线之上游走。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试探,它也造成了现在的状况——皇帝对皇后不满意,但这种不满意却没有累积到一定要一拍两散的地步,因此便是皇帝不乐意了,也只能不断的观望着犹豫着,甚至于在他偶尔看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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