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抬头看着段寒霆。
他虽然是在不遗余力地维护她,可在他心底终究是介怀那些流言蜚语的吧。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而他头上顶着绿绿的草原……更何况是段寒霆这样傲骨铮铮的军人。
这个段四少,纯属是花样百出的作死。
荣音唇角抿出嗤笑,却又不明就里地在想,她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段寒威吧,为什么打从她嫁到段家,他就处处针对她呢。
她能忍,段寒霆却不能忍。
他保持扼住段寒威喉咙的姿势不变,微眯双眼居高临下瞧着他,冷冷道:“是你胆子变大了,还是觉得我扛不动刀了?”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明明语调是平静的,可隐含的怒气听在人的耳朵里依然不寒而栗。
段寒威被他掐住咽喉,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涨的通红,偏偏说不出话来。
如同濒死的鱼儿一样。
二夫人心疼儿子,当场急了,想要过来拦阻,段寒霆一拍桌案飞起两只筷子,抄起来就抵住了段寒威的脖颈,吓得二妈妈惊叫一声。
“啊——老二!”
在场的众人心口都不由停滞了一秒,惊得脸色都白了。
段寒威得以重新呼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下一刻却又立马屏住了呼吸,因为他感觉到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这是在家里,段寒威笃定段寒霆不会真的要他的命,可过往的经验都在提醒着他,惹毛了二哥,他一定不会好过。
段寒霆漠然地看了一眼二夫人,眼睛里已经看不出平日里对长辈的恭敬,里面寒意森森。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眼神里的警告,二夫人当即怔住,再不敢往前走一步。
“干什么呢!”
一记威严的声音倏然响起,段大帅威风凛凛地走过来,荣音见公爹来了,这才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悄声福了福身子,站过一旁。
段大帅似乎没注意到荣音,视线始终落在桌边正较量着的兄弟身上,眼底一黯,怒叱一声,“都活腻味了,想造反?!”
见父亲来了,段寒威像是找到靠山一样,大声求救:“父亲救我,二哥要杀了我!”
嘴上这么说着,却挑衅地看了段寒霆一眼,以为父亲来了他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堪堪就要起身。
段寒霆眼底滑过寒芒,随着他起身的功夫,那筷子直接刺入了他的脖颈,疼得段寒威嗷一嗓子,血登时流了出来。
“啊!”段寒霆惊叫一声,触到段寒霆噬人般的眼神,吓得重新跌了回去,惊恐地看着他,一动都不敢动了。
段寒霆垂眸看着他,冷冷一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段寒威脸瞬间煞白,惊惧地看着段寒霆,这次是真害怕了。
或许是段寒霆中途离家去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养肥了他的胆子,让他忘记了在这个家,除了父帅,还有一个人人敬畏的少帅。
从小到大,段寒霆在段家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打从出生之时,段大帅就定下了他继承人的身份,也将这个嫡长子按照接班人的要求进行严苛的教育和培养,那份严苛他们兄弟看在眼里,都觉得要承受不住,可段寒霆就这么咬着牙含着血硬捱着走到了今天,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艰难,却总能交出一份傲人的成绩单。
即便他们兄弟年龄相差不大,可段寒霆的权势和实力都要甩他们一大截,他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好比现在,段寒霆动动手指头便能让他分分钟去见阎王,可他却根本无力反抗。
“老二,你想干什么!”
段大帅呵斥一声,却并没有上前直接拦阻,他了解这个二儿子的脾气,轻易不动怒,一旦动了怒就谁的面子都不肯给。
包括他这个当爹的。
段寒霆微眯一下眼睛,目光露出几分不耐,手摸向口袋,掏出一盒烟,还是雷打不动的三炮台。
他一只手不方便,段寒江默契地走上前去,抽出一支烟,直接放在火锅灶上点燃了,递到段寒霆嘴边,待他叼稳了,才静静退下。
一番动作流畅娴熟,荣音在一旁看着都不由惊叹,五少对段寒霆的服务比她这个做妻子的还周到。
扫了一眼大厅,五夫人和五少、小六、段舒岚是站在段寒霆这一边的,而三夫人、四夫人和三少都是站在二夫人和段寒威那一边的。
阵营和立场,似乎泾渭分明。
唯有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大少爷段沉渊,处于中间的位置,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吸了两口烟,段寒霆沉声道:“我记得我说过,荣音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更何况是当着我的面。”
他一口烟雾喷在段寒威的脸上,声音不怒自威,“谁给你的胆子,敢侮辱我的女人!”
说话间,那筷子似乎又扎进去几寸,吓得段寒威心脏都快跳停了。
他急赤白脸地嚷道:“啊!我没有、我没有侮辱她的意思……我那都是听别人、听别人说的……”
段寒霆阴沉着脸,伸出手去拍了拍段寒威的脸,“那你就去告诉那个不会说人话的别人,我的妻子,不准任何人置喙。他要是不服,就让他来找我。可你给我记住了,下一次,再让我听到你对你二嫂有任何不恭的话语或者行为,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大可试试。”
段寒威吓得冷汗都淌了下来,结结巴巴道:“我、我记住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