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荣音及时将那猫甩了出去,只是挠伤了她的胳膊,没有撞到肚子,再加上有陈伯庸和方小芸两个圣手的及时治疗,腹中胎儿有惊无险。
段大帅长舒一口气,段夫人眉头却是打成了结,看着荣音的胳膊一脸的惊魂甫定。
“我已经将宅子里三层外三层安排了人,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差点伤了你,是我的疏忽。”
荣音见段夫人自责不已,忙道:“母亲别这样说,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幸亏您的一番提醒,我有所警惕,不然……可能连这一下都挡不住。”
她苦笑着看看自己的胳膊,有时候真是防不胜防,尤其是家贼,更难防。
段寒霆白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眼底是深深的后怕和愧疚,再三追问陈伯庸和方小芸荣音有没有事,再问孩子有没有事,胳膊会不会留疤,像个老妈子。
夜深露重,折腾了半宿段大帅和段夫人也是疲惫不堪,又安抚了荣音两句,才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荣音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师父师娘了,让段寒霆把她抱到他们的房间,好让师父师娘早点安寝。
段寒霆二话不说,过去稳稳地将荣音抱在怀里,将毯子裹在她的身上,虽然只有几步路远,却也怕她受了寒气,和师父师娘道了晚安,便走了出去。
莲儿走在他们前头,也是一朝被蛇咬,警惕地端详着周围的动静,防范一切危险因子的靠近。
段寒霆将荣音抱回房间,稳稳地放在床榻上,嘴上迭声说着“小心小心”,弄得荣音哭笑不得,“你别这么紧张,弄得我紧巴巴的。”
“哪里紧,我给你松松。”段寒霆坐在窗边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问。
荣音:“……”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她强行转移开话题,“明天就要出发了,东西准备好了吗,我给你收拾了两箱子的东西,不知道还缺什么,你看看……”
荣音说着,作势想要下床,被段寒霆一把摁住,“别动!还管什么劳什子箱子,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老老实实坐着,哪里也不许去。”
见段寒霆有些生气了,荣音忙听话地乖乖坐好,她知道今晚的事情把大家伙都折腾的不轻,最担心也最生气的肯定是他。
莲儿在门口处站着,不知道该上前帮忙,还是退出去,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荣音本想着晚宴结束后回房间里再给他收拾一下东西,毕竟明天就要启程了,虽然军营里有随行秘书,但当妻子的还是担心他到那里缺吃少穿。
不过该收拾的也确实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刚准备发话让莲儿他们歇着去,段寒霆闷了片刻突然开口,问荣音,“饿不饿?厨房还备了小馄饨呢。”
听着他缓和下来的语气,荣音心里也跟着舒坦了些,摸了摸肚子的肚子,笑道:“你别说,还真是有点饿了。”
段寒霆看着她憨憨的笑容,无奈地闷笑了声,摸了摸她的头,对莲儿道:“让刘妈下两碗馄饨吧。”
莲儿应了声“是”,忙领命下去准备,关上了房门。
莲儿一走,段寒霆就绷不住少帅的面皮了,俯身靠在荣音怀里,贴着她的肚子,闷声道:“吓死我了……”
荣音抚着他的头,忍不住笑道:“堂堂少帅,在战场上迎着枪口都不怕,被一只猫吓成这样?传出去可有损你段少帅的声威啊。”
“跟我老婆孩子的命相比,声威算个屁。”
段寒霆不失粗鲁地说。
荣音戳了戳他的脑袋,没好气地笑了下,又收了收脸色,“今晚的事,是三妈妈房里的丫鬟翡翠干的?”
“嗯。”
谈及此事,段寒霆面色又沉了下来,将审问的始末跟荣音讲述了一遍,却也毫不避讳地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指使翡翠行凶,所以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无论是三妈妈、二妈妈、四妈妈,甚至是五妈妈,你都得警惕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母亲那边快要生产,你又刚怀上,都是极凶险的时候,不知多少人在眼红,想要咱们过不好,你别太心善了,平时离她们远着点,父亲已经严令妈妈们出院门了,我回来之前,你也不要去各个院走动了。“
荣音一一点头应下,深深叹口气,“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非要算计呢?”
段寒霆冷笑一声,“你拿人家当家人,人家却不一定拿你当家人。母亲对这些姨娘们够仁慈了,孩子都替他们养,可还不是被害的滑了一胎。”
荣音拧细了眉,“这件事情我一直有听说,可每次听母亲和卢妈提起来都是欲言又止,三缄其口,我也不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段寒霆道:“入关以后家里只有更忙,五夫人那会儿刚生下小六没多久,也是体弱之时,家里大事小事便都堆在了母亲头上,那时候父亲身强体壮,前途一片大好,家里宾客不断,迎来送往从不间歇,我那时在军中也是打拼的时候一年到头都不怎么着家,后来知道母亲怀了身孕,回来看了一次,很希望家里能够再添个弟弟或妹妹,没曾想再打完仗回家之时,就听说孩子没了,母亲怕我在前线分心没告诉我,我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要在和父亲闹着分居了。”
荣音挑了挑眉,段寒霆说的简短又潦草,但她还是能从中窥探出来一二,譬如说,段夫人流产一事,应该与段大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