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无奈地闭上眼睛,果然是阳骁!他曾以圣女教圣使身份出现过,如今会出现在此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何偏偏赶在此时?!
阳骁凑过来头,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惊喜又诧异地拉着她叫道:“真的是你啊!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只不过,你害得我白白难过了这好几个月,你得陪我的小心肝儿!”
几月不见,他还是这样没个正经。苏漓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似乎这时才想起她穴道受制,忙伸指一点,苏漓体内相冲的真气令她痛苦得几乎要滚到地上。她连忙运气,却一时难以控制,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滚滚直下。
阳骁看出端倪,面色一凝,没有思索,立刻在她对面盘腿而坐,迅疾抬掌贴上她的,源源不断的力量透过掌心的相接,助她平息体内疯狂流窜的真气。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苏漓的脸色终于恢复如常,阳骁却满头大汗,收回功力,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眼地上已无气息的静婉,这才惊异道:“静左使居然把功力都传给你了!怪不得她会死!这下子,小阿漓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打算怎么还啊?”他歪着脑袋看她,年轻而张扬的俊脸笑得十分奸诈。
苏漓没有心情与他说笑,弯腰抱起静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阳骁眼光微沉,拦住她笑道:“你要去哪里?你以前可答应过等黎苏案一了,你就跟我去见父皇!为了这个约定,我帮了你,回来后没少挨父皇的骂!你今天既然来了,静左使又死了,你可不能一走了之这么没良心哦!”他表情嗔责,似乎无辜又委屈,但眼底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苏漓抬眼看他,没有说话。目光冰冷如雪,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无论他说什么,她的脸上都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阳骁怔了一怔,直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变得更加冷漠无情。阳骁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不自觉地收了几分。
“苏漓已死。”她冷冷地吐出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简单而无情,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
一个死人不需要兑现承诺。
无视他的阻拦,她抬步继续往外走,阳骁面色一凝,忍不住怪叫道:“小阿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你可知道你一招金蝉脱壳,多少人为你送命?东方泽为了你,变成了一个疯子!他竟然明目张胆屠杀我汴国的公主和使臣,命新晋骠骑将军袁向率军三十万直逼域口,欲将我汴国夷为平地,真是猖狂至极!”
纵然数月以来,她拒绝听到有关于东方泽的一切消息,但那些传遍四方天下皆知的事情,总在各种地方以各种方式不受控制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苏漓脚步立时一顿,却没有回头。
阳骁紧紧盯着她有些僵硬的背影,再度笑道:“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而且在汴国,你猜他会不会不顾一切地跑来找你?”
苏漓的目光瞬时冷沉下去,眼底杀机一闪而逝,“你敢威胁我?”
手腕一翻,袖中冰冷的利刃瞬间指向他的咽喉。静婉姑姑所受之苦痛,她尚未跟他们算账,还有当年母妃被追杀,一定和汴国皇室脱不了干系!
杀气,一瞬间盈满了这间密室,锋锐的利器逼在眼前,阳骁目光微微一怔,却没有任何惊怕表情,反而两手一摊,面上带着笑意,一副请君随意的表情。
苏漓不禁眯了眯眼,目光冰冷,道:“你们要打仗我管不着。我只想带静婉姑姑离开这儿!休要拦我,拦我者死!”
手中的利刃往前递出一分,紧逼他的咽喉。阳骁故作吃惊地瞪大眼睛,伤心叫道:“小阿漓,我刚刚才好心救了你,你不会恩将仇报吧?”
苏漓面色一凝,冷冷道:“助我离开这儿,我保你能好好当你的四皇子。绝无后顾之忧。”
阳骁撇嘴,“你没信用!答应了我的事都不算数!我不管,今天你不帮我,我就死在这儿好啦!”说着,他竟然一屁股坐了下来,对着她一呲牙。竟然耍起了无赖。
苏漓怒气涌上心头,却发作不得。她深知这个阳骁向来不喜欢按牌理出牌,随心所欲惯了,威逼利诱只怕都难以奏效。一时脸色阴晴不定。
阳骁故作深沉地叹气,“小阿漓,你跟我进宫一趟,就这么难吗?也许……见了父皇,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呢?!况且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苏漓定定看了他半响,不能否认,他的确想知道母妃和汴国皇室的关系。还有当年下令追杀母妃的,究竟是不是汴国皇帝?如果他们之间是亲人,为何要如此狠心?
“我可以跟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阳骁目光一亮:“你说。”
“派人将静婉姑姑的遗体送去晟国和前沉门门主合葬。”
“这个有点难,边关在打仗……”
“你一定有办法。”她面色冷淡,神情却很坚定。
阳骁想了想,举手妥协道:“好吧,我答应。”
“我的身份,你必须保密。另外,将敲碎静婉姑姑腿骨的人交给我。”
“你这哪里是一个条件,根本就是三个……”阳骁苦着脸叫道,眼睛里却并无一丝不满。
苏漓冷眼看他:“应是不应?”
“应应应,我全都答应!”阳骁连声应完,凑过来看着她的脸,好奇问道:“我有一个问题,你脸上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苏漓没有回答,径直开门叫来挽心四人。封闭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