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守夜眸色失彩。
他感觉自己一世英名,就这么栽在了徐小受手上。
这家伙,装得太像了!
他完全能拿捏住人性、人心。
甚至可能连自己和其对话被噎住之后的反应、情绪,都可以精准推算出来。
所以,才会逼得彼时的自己一时脑子乱了分寸,连人都不带回红衣根据地,就自个儿逃之夭夭了吧!
“张太楹……”
守夜苦笑一声,“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他此刻严重怀疑,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化作了徐小受手上的那把刀,为鬼兽斩断了前行路上的一大阻碍。
或许,就是因为张太楹发现了什么。
徐小受才不得已暴露真实身份,直接不顾安危的在城主府选择动手,灭口了唯一的知情者吧?
而偏偏。
他还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蠢呐守夜!”
“你这一辈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
“受到惊疑,被动值,+1。”
“受到猜忌,被动值,+1。”
“受到肯定,被动值,+1。”
“受到揣测,被动值,+1。”
“……”
信息栏像是发癫了一般,猛然弹框出一连串不间断的信息。
徐小受翻身而起,一瞅见半空中那漂浮着的,一脸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的红衣守夜。
他立马意识到,事情变味了。
“大事不妙!”
从这一连串信息看来,守夜哪怕平日里对自己再好。
这一刻,毋庸置疑的,他必然也将自己和灰雾人,划到了同一个圈子之中。
“但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徐小受内心里头抓狂了。
他不是鬼兽。
也不是鬼兽寄体。
可偏偏,贪神此刻还在元府之中待着。
即便再不想承认,自己确实和鬼兽又那么一丝一缕的联系。
虽说不至于会是守夜那决绝眼神中看到的一样。
但,灰雾人和自己一起出来,还是攥着自己出现的。
哪怕它出来之后,没有乱说什么,这一份属于守夜的“眼见为实”,自己完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小受……”
守夜此刻注意力完全不在灰雾人身上了。
在他心里,此刻徐小受的危险程度,比之灰雾人,不知道要高上多少倍!
他攥紧了拳头,深深吐气一番,再将手负到身后,压下心头杀意,漠然道:“你,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
“受到等待,被动值,+1。”
等待?
等死吧这是!
徐小受不敢疏忽了,他脑子疯狂转运了起来。
可绞尽脑汁,最后竟是发现。
如若自己可以是红衣守夜,也不可能会再相信他这个擅的任何话语了。
“我……”
“你有权保持沉默。”
守夜冷声打断道:“但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红衣囚狱中的证词。”
“囚狱?”
徐小受一怔。
他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程度。
红衣囚狱。
那可是只会关押鬼兽和鬼兽寄体的所在之地啊!
自己进了那地方,还出得来?
就算口才完全爆发,能解释掉一切。
就算红衣所有人脑子都被门给夹了,头脑完全一片混沌。
自己怀中的元府,元府之中的贪神……
怎么解释?
无解!
这一刻,徐小受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他不该接手贪神的。
初出灵宫后一时的自傲自大,让他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彼时还傻乎乎的以为问题不大,只要不缔结契约,随时都可以抛弃。
但在焦糖糖、辛咕咕那边看来……
不是的!
就因为自己接手了贪神,辛咕咕那边,才有可能如此推心置腹的帮助自己吧?
他们早就知道了。
一旦自己触碰到鬼兽这条红线,便再难以全身而退。
一个谎撒下了,后续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东窗事发,不过也就是迟早的事。
而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就会彻彻底底的被拉上鬼兽这条贼船,无论愿不愿意。
徐小受眼睑一低。
他想明白了。
世界上的聪明人不止自己一个。
一味的眼高于顶,自以为算计到了所有人。
到头来,不过也只是闯开一个破圈笼,冒进另一个捕兽坑罢了。
但是……
“不是的!”
只有徐小受自己心里清楚。
他接过贪神,不是守夜想的那般原因。
也没有焦糖糖、辛咕咕想得那么遥远。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很有把握……
仅仅只是因为……
好玩?
好奇?
一声低叹,徐小受无声的笑了。
自负欺人。
好奇心,害死猫啊!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他抬起头,神色肃穆的看着守夜,突然一把拔出了名剑焱蟒,道:“能和你说的,在这把剑出世的时候,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就像你说的红衣有自己正义一样,我徐小受,也有。”
瞥了一侧缩到了后方的灰雾人,徐小受摇头轻叹。
“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断然不会去做!”
“但属于我自己的正义,属于我自己的路,我会自己去看清、摸清。”
“我不信任何人!”
徐小受一锤胸口,“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