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机老祖,暂且认定那个天机术士是无机老祖……无机老祖困在虚空岛如此之久,远疏战斗,特别是这种需要精心布置的战斗……如若真是他在云仑山脉中碰到了异,哪怕会布下周全准备,可复仇之心,依旧会摧毁他的理智,异不可能连一丝天机术的破绽都找不到,就被无声无息间击杀。”
“他必然被人耽搁了……或者换个难听一点的说法,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守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只有徐小受,他最擅长的,就是以弱胜强,引导局势,让敌人一步步,走进他预先藏好的陷阱当中!”
“噗!”汪大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捧腹许久,他才收敛了情绪,歪着嘴角出声讥讽:“守夜?你叫守夜是吧……守夜啊,俺是不知道你和那个圣奴徐小受之间发生过什么的,但你一介斩道,似乎已经被那个小屁孩,吓破了胆?”
守夜心平气和扫了汪大锤一眼,心道也许异就是因为这样的轻视之心而死。
他不理睬因为被自己忽视而颇显恼怒的汪大锤,毕竟这是体部的人,哪怕是体部首座,他守夜直隶属饶妖妖,不受体部管辖,不需要给他面子。
守夜望着饶妖妖,望着因为自己一言,而陷入沉思的红衣执道主宰,他静静等待。
这时他忽然在想,如若此番行动的领队是苟无月,那或许不需要自己这些言论。
因为无月剑仙正面领教过徐小受的能力,自己可能稍加提醒,对方就会十分重视。
可饶剑仙不同,在东天王城发生的那些事之前,她甚至没听说过圣奴徐小受这个人。
“你想说什么?”饶妖妖沉吟之后,终于发声。
守夜做了次深呼吸,而后诚恳道:“我想请饶剑仙,对圣奴徐小受这个人,重视起来,不是重视一下就放下的那种,而是这个人的存在,如若忽视不管,总会在莫名其妙中,打断我们的节奏,他……”
守夜想了许久,没能找到一个特别贴合徐小受的形容词,他只能尽量形容:“他很‘狡诈’!”
饶妖妖微笑道:“你似乎很确信,你对于此间之事,八尊谙即是徐小受所变的推测,十分肯定?”
守夜低着头,微不可察的一摇,道:“不仅此间之事,我更想说,如若这个人放任不管,后续必然会有更大篓子被捅出来!”
饶妖妖点头,面容恢复肃穆:“徐小受,我一直都十分重视。”
守夜依旧低着头,依旧摇头。
但这一次,他摇头的幅度很大,甚至放肆出言:
“不!饶剑仙,你所说的重视,只是以前辈对晚辈眼光之下的那种重视……
“这种重视,我曾经有之,也敢肯定,圣神殿堂的所有高层,都会有。
“但是,远远不够!
“我的意思……”
守夜顿了一下,重重道:“徐小受,已经不能以一个小辈去论了,仅仅以这种冠以‘重视’之名的‘小觑’之心去对待他……连您,都有可能有危险!”
“放肆!”汪大锤怒目出声,不敢相信一介红衣部下,怎敢这样对绕仙女说话。
饶妖妖同样眸底闪逝不悦,她自认为自己不曾有守夜话中的对徐小受的那种“轻视”。
可当守夜的话出来,真正将徐小受和她放到同一个层级上去论,她依旧感觉到了荒谬。
是的。
就是荒谬!
“一介宗师,区区小辈,怎能与我饶妖妖相提并论?”不管再如何想要去掩饰,当下饶妖妖心中泛出的想法,就是这般。
过后,她凛然一惊。
异,在某种程度上讲,与我平级,可是,他已经死在徐小受手中了……饶妖妖像是幡然醒悟一样,终于明白了守夜话语中深藏着的那份意思。
徐小受的年纪、修为,太具欺骗性了。
这种欺骗性,不是说我意识到了,我想克服,我便能克服。
而是说我想克服它,但仅仅只是认为我已经克服了它,其实并没有。
在这种自欺欺人的情况下,秉着“重视”之名以“小觑”之心去对待徐小受,怎能不阴沟里翻船?
异,也许就是这么死的……饶妖妖这般想着,再望向守夜的时候,目中多了讶色。
这得是对徐小受有多深的了解,才能如此深刻的去剖析这么一个人?
“你似乎,有故事?”饶妖妖摆手挥退了想要出手教训守夜一番的汪大锤,对着自己的部下问道。
守夜叹息,目中多了怅惘之色:“我曾经,想要收徐小受进红衣,继承我的衣钵,在他未入圣奴之前,因为他的资质、心性、为人……等等等等,那个时候,他也还尚还可控……”
守夜说不下去了。
他一想到徐小受加入圣奴,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心如刀绞。
汪大锤望着这般情深意切的守夜,却感觉自己读出了另一番意思,心头大怒:这是你儿子吗,老子看你已经生了叛逆之心!
驼背老儿汪大锤越看守夜那是越不爽,当即嗤声冷笑道:“守夜,你似乎跑题了,这个时候,我们在聊的是阎王和圣奴的两大领袖之事,而非区区徐小受!”
守夜终于正面回应了这毫无脑子的体部首座,同样嗤笑一声,重声道:
“老夫谈的,就是正事。
“在天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