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离看着在祭台下方急得跳脚的无风,冷笑道:“你将我丢上来时,没有问过我。你现在想让我下去,我也不想听你的。”
无风不敢直视恶灵那双血红的眼眶,咬牙切齿地看着落离,见她一副“我不下去,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偏偏他自己又不敢上前,自然就处了下风。
落离见状,心中快意极了。
恶灵被落离逼得无处可躲,而无风又没有上前帮助的意思,顿时将它逼得狗急跳墙,从祭台之上翻身而下,向着无风等人爬去,它要让造成这种局面的人付出代价。
此时,无风已然没有心思再同落离计较,他立马将手中的埙凑近嘴边,毫不犹豫地吹起了控制恶灵的曲子。
然而,他吹出的曲子再也没法控制恶灵了。
无风觉得造成这种局面,明显是祭台之上那个等着看好戏的女子,她的血能够净化恶灵身上的戾气,才会让他失去控制。
于是,他惊愕失措过后,留下呆若木鸡的几个从人,立马飞身来到落离身边,恶狠狠地说:“你非但不是凡人,还是个神仙。”
落离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粘在脸上的血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是又如何?”
“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三弟知不知道?”无风狠狠地抓着她没有受伤的左手,再一用力,痛的落离险些咬破嘴唇。
落离虽然不是很喜欢独孤这个人,但也做不到挑拨离间。她不想他们兄弟因此而生隔阂,便代他承认此事,“与他无关,他也以为我是果果。”
“你不是神仙吗,还不快去救人。”无风将信将疑,看着面对恶灵四散奔逃的从人,他觉得一个头又大又痛。
“首先,我暂时使不出法力,救不了他们。其次,害我失了法力的人是你们,养出这个害人恶灵的也是你们,所以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无风被她一席话呛得不懂说什么,耳旁又响起她轻柔却无情的声音,“反正这个恶灵害怕我的血,奈何我不得,你自己却要多加注意,小心性命不保。”
跟随无风前来的从人有五个,其中一个因为被恶灵吓得腿软,没有其他四个跑得快,瞬间就被恶灵吸食的只剩下一副干瘪得没有血肉的皮囊。
见状,无风将目光看向落离渐渐止血的掌心,“你说错了,该担心性命不保的人是你,不是我。”
闻言,落离顿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眼下她暂时使不了法力,无风轻而易举便能将她制服住,到时想取多少血都可以,又何惧失去控制的恶灵。
落离想到这点,双脚下意识地往后退,想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无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我之所以没有将你拿去生祭恶灵,只不过怕它消受不得你那一身的血。沙死一个神仙,我眼皮都不眨。要是因此毁掉一个恶灵,我可是会心疼的,毕竟养出一个成形的恶灵颇费周折。”
在他们谈话的这短短两分钟时间内,恶灵已经吸食了三个从人。落离见无风为了不毁掉恶灵,不惜牺牲跟随他前来的从人,嘲讽道:“你就不怕它吸食完他们几个,回头来解决你。”
无风看着已经现出原来面目的落离,脸上虽沾了血渍,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在火苗晃动的光芒下看去,似乎平添一些妖媚。他想伸手帮落离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渍,却被她往旁一闪,躲开了。
无风收回自己的手,讪讪地笑着,“解铃还需系铃人,说不定杀了你之后,恶灵就能恢复过来,到时我就能继续吹埙控制它。”看着落离鄙夷不屑的神情,他又说了句,“然而,看着你这张美丽动人的脸庞,我委实难以下杀手,若是换了那个人族公主或是旁的什么神仙,我早就出手杀了,绝不犹豫。”
落离嘴上不说,心里却想“难怪他贪恋美色的名声会在北荒一直流传,以至于人尽皆知。”
无风不舍得毁掉恶灵,落离却是存心要破了这个祭台,灭了这个不该出世的恶灵。
落离没有同无风表明她的决定,在他紧张地关注下方的恶灵时,她从祭台的边沿溜了下去,在火光摇映中向着忙着吸食血肉的恶灵走去。
待无风发现落离的行动时,她已经距离恶灵很近了。他心中虽忌惮失控的恶灵,但也怕落离会毁了他苦心养成的恶灵,只好硬着头皮飞到落离身旁,及时出手将她拦下,并语带威胁地说:“你若不听劝告,继续往前走的话,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眼见恶灵就在三尺之外的地方,却被无风生生拦住,落离不满地瞪着无风,心想“待我恢复法力,非得让你见识一下被人困住的感受。”
两人僵持之时,恶灵已经将最后一个从人也吸食成一副空皮囊。于是,它略微满足地转身,摇头晃脑地审视着落离和无风。
落离看着恶灵一副想要上前又踯躅不前的样子,“你信不信,我若离去,它会像吸食你的从人那样将你连肉带骨头都吞下去?”
闻言,无风觉得一阵恶寒,一手紧紧抓着落离的手,身子却躲在落离身后。
落离瞧他完全将自己当作挡箭牌,为了刺激他的神经,故意冲着恶灵喊道:“你若是想将我身后之人吃了泄愤,大可前来,我绝不出手干涉。”
听了落离说的这话,看着恶灵似乎当真在思考落离的提议,如何还能保持镇定,在落离耳旁低吼道:“你不是神仙吗,怎能怂恿恶灵残害他人性命?”
无风见落离对他的话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