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芨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能点点头,再度躺了下去。/p
刚沾到枕头没多久,她就又睡了过去。/p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好像特别容易嗜睡。/p
梦境接连不停,一个一个的做,场景光怪陆离,不甚分明,看不太清楚究竟是在哪儿,但却总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好像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p
迷迷糊糊的,手背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感,年芨脑袋一动,意识隐约恢复了一些。/p
有人在她耳边不停叹息着说话:“一个多星期了,纪总,年小姐可能真的不是……”/p
不是什么?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清。/p
“好了,年芨,不要睡了,睁开眼睛。”/p
有冰凉的手指覆上年芨的眼皮,她觉得脸上有点难受,下一秒睁开了眼睛。/p
依旧是纪仰光那张淡然熟悉的脸,她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这回嗓子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声音略显沙哑粗嘎:“我睡了多久?”/p
纪仰光垂下眸子,依旧拒绝回答这个问题。/p
“八天。”/p
坐在不远处小沙发上的邵维走了过来,站在年芨床前,表情凝重,“弟妹,你可真的是吓死人了。”/p
见她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邵维顿了顿,继续说:“一睡过去就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跟死人似的,连医生都说是遇到鬼了,各种各样检查都做了,查不出任何病因。”/p
“你睡了整整八天八夜,期间醒来过一次,但是在沉睡过程中,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等同于死人。”/p
听完这些话,年芨脑子里有点乱,低着睫毛,用力咽了下口水:“什么?”/p
邵维张了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纪仰光已经冷冷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邵维立即不说话了。/p
他撇了嘴,转身又走到沙发旁坐下。/p
嗯,这个小弟是越来越不尊敬自己了,现在已经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了。/p
邵维把玩着自己的衣服袖口,百无聊赖。/p
纪仰光从桌子上拿起水杯递到年芨嘴边,尽量放轻了声音:“喝点水。”/p
她将嘴唇凑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抬头,看着纪仰光:“是真的吗?”/p
邵维说的,是真的吗?/p
纪仰光沉默了两秒,很轻的点了点头。/p
年芨低着头不说话了。/p
其实是早就预料过的,从某个时间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差,很多时候就蹲得太久或者站得太久,都会眼前发黑脑袋沉闷视线恍惚。/p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原本以为,还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p
八天,她没有任何生命特征,就这样死尸一般躺在医院病床上,纪仰光都经历了什么,又在心里想着些什么,年芨不得而知。/p
他会不会害怕?或者惊恐?/p
隔着不太远的距离,邵维这时抬起头,忽然对年芨说了一句:“弟妹,注意身体啊。”/p
他的语气平淡如常,没有任何情绪,她却听出来些许其他的意味。/p
纪仰光却回过头,对着邵维说:“大哥,年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先走了,我还有些事要跟她说。”/p
“嗯,行。”邵维答应着,而后起身,视线又落在年芨身上看了一会儿,随即走出了病房门。/p
他走后,纪仰光将房间里的灯拉关,脱了鞋子躺在了年芨身旁。/p
他伸手搂过她的腰,低声问:“冷不冷?”/p
房间里开着暖气,自然是不冷的,她答:“不冷。”/p
“年芨。”纪仰光喊她的名字。/p
年芨心觉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他又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关于你的事情。”/p
她抿着唇不敢说话。/p
纪仰光将她的脸掰过来面对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你死了。”/p
“好多个医生都跟我说,你没有生命迹象,你就是个死人,让我尽快把你处理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p
他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些许难以察觉的心酸苦涩,响在年芨耳边。/p
她小声说:“对不起。”/p
纪仰光闭了闭眼又睁开:“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个,你如果是生病了你就告诉我,如果不是你也告诉我。”/p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对你一无所知,一旦发生了点不好的事一颗心就会提的很高,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安慰我自己,你是爱我的。”/p
“因为你从来不告诉我你的任何事。关于你无缘无故失踪整整一个月,关于你沉睡八天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我都可以努力安抚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p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忽然又不辞而别,或者像之前一样沉睡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p
年芨心里一揪一揪的疼,喉咙干痒:“纪仰光。”/p
他依旧像以前一样答应着:“我在。”/p
她揪住身下的床单,这张床很大,毕竟是vip病房里的,即使躺上她和他两个人也不显得拥挤:“你相信我吗?”/p
“我信。”毫不犹豫的,纪仰光回答。/p
年芨舔了舔嘴唇,艰涩的开口:“嗯,我真的生病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病,我清醒的时间越长,我沉睡的时间就越长,以前没有这么严重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p
她说完又轻声问:“这几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