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爱国点点头,显然是被林初夏的说服了,看了看一个暑假过去,铺满灰尘的房间,打开编织袋,拿出水桶和抹布:“我去打点水,东西你们先别动。”
“我来扫地。”林浩宇拿起门后的扫帚,主动打扫起房间来。
“我和你一起去。”邓秀珍翻出一个盆和另一块抹布,不由分说地跟上林爱国。
被留下来的林初夏,从编织袋里翻出另一块抹布,将床上的灰往下扫的同时,对上林浩宇那“你们带了多少块抹布”的震惊目光:“也就四块,两块是家里用的,到时候,爸妈会带回家,两块是留在这儿用的。”
“刚好,人手一块。”
林浩宇毫不犹豫地低头,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扫起地来,以实际行动表明对双手沾到脏污,尤其,遍布灰尘和蛛网,更不知道有多少老鼠蟑螂打过滚的灰尘的厌恶:“我力气大,适合干扛扛搬搬的重活,不适合干抹旮旯犄角这些心细的活儿。”
“统,瞧见了吗?我弟这样的,才是洁癖!”
然而,倘若,此刻的林初夏,没戴上家务活专用手套的话,那么,这番推卸责任的话,还比较有说服力。
此时,林爱国和邓秀珍也回来了。
林爱国拎着大半桶水,走到公共区域。
说是公共区域,其实,也就是四张桌子。两两并排,靠在一起。桌上可以摆放牙具水杯等东西,下面放盆桶和水壶等东西,里面还配了一张小凳。显然,学校考虑到了勤奋好学的女生们,会在宿舍里争分夺秒学习的情况。
而,邓秀珍端着盆,和林初夏一起擦拭起床来,嘴里还不忘记絮叨:“初夏,洗手池的水笼头不到30个,你们这层楼得有200来个学生,去晚了就没位置……厕所有些脏,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有没有专门洗澡的地方?”
说到这儿,邓秀珍就忍不住叹气。以前,就算夏天出了汗,大家也都只是打盆水擦擦身体,没有谁像林初夏这样,每天都要拎两桶水到洗手间里洗澡的。
夏天还好,冬天,可该咋办?
“妈,学校有澡房的。”
当然,锅炉房烧一次水,费时又费力,因此,洗一次澡,也是很贵的。不过,就算再贵,林初夏觉得,这钱,也绝不能省。尤其冬天,洗个热水澡,那舒坦劲儿!
“这就好。”
做惯了家务活的邓秀珍,手脚特别麻利,再加上,又有林初夏的帮助,很快,不仅将上铺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就连墙壁也都抹了一遍,瞬间,就和周围的床铺形成了鲜明对比。
邓秀珍犹豫了下,在盆里清洗了毛巾后,手才伸向下铺,就被林初夏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妈,别碰!”
不仅邓秀珍满脸疑惑,就连扫完地,因着林初夏的存在,而将当“甩手掌柜”的念头掐灭,琢磨着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的林浩宇,也都好奇地看向林初夏。
“公共区域,我们帮着清理干净,还能说得过去。”
“但,床铺和墙壁,我们就只能清理自己的,否则,等那三位舍友过来了,觉得这是学校安排人打扫的,没有什么感激之情也就算了。就怕她们觉得我是农村人,第一次来城里读书,下意识地讨好她们这些城里人,所以,才会主动将宿舍清洁干净,往后,她们也就会理所当然地将整个宿舍的清洁工作推给我。”
“不会吧?”
在洗手间的时候,因为林爱国的一番分析,知道了林初夏住的宿舍有多特殊的邓秀珍,下意识地反问道。在她看来,成绩好的学生,人品也会很好,哪会做出这般歧视甚至欺凌的事情来呢?
“妈,人心难则。”
虽然,前世,林初夏并没遭遇到什么校园暴力,但,与其说是她好运,倒不如说是因为她一直在乡镇学校读书,借由林爱国的乡政府宣传干事的身份,和老师喜欢的才情而避开了这些。
而,这一世呢?
即使,林初夏自认,拥有两世阅历的她,绝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很有几分“上天入地,求救无门”感觉的悲怆又凄惨的情况里,但,能从源头就掐灭引发这一切的可能,不好吗?
“这……”邓秀珍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林爱国。
“初夏说的对。”林爱国一脸的欣慰,放下手里的抹布,示意闲在一旁的林浩宇,将盆和桶里的脏水拎去洗水池里倒了,自己则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床铺,“可以了。”
“爸,我来。”林初夏准备脱鞋爬上去,却被林爱国和邓秀珍联手阻止了,“你妈来就行了,你去收拾东西。”
邓秀珍弯腰,从麻袋里拿出厚塑料布、棕垫、褥子和席子:“你没铺过架子床,不知道怎样铺,睡着才舒服,我和你爸来就行了。”
“行叭。”
林初夏不打算和两人争执,并非因为,今世的她,也就是在镇初中读初三的那年住校,睡过架子床,但,当时,因宿舍紧张,而和云芳两人一起住的下铺,而是因为从两人的这番交谈中,感受到了那颗拳拳爱女之心。
她先将袋子里的漱口杯、牙刷和牙膏拿出来,摆放到桌上。再将早上洗过脸,装在薄塑料袋里的毛巾摊开,用衣架晾了,挂在窗檐突出来的那个小角处,让它迎风招展,沐浴在阳光下。
接着,她又拽过另一个编织袋,将裹成圆条状的衣服放到柜子里。这样的方式,不占地方,又容易拿放衣服,也算是她前世的经验之谈。
不过,如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