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张莎嘴唇动了动,总算,在林初夏看向自己时那带上了明显暗示的目光里,将到了喉咙的吐槽咽下肚。
于丽玲眼神微闪,即便,两人的举动再快,却也瞒不过听到“作弊”这个话题后,就眼也不眨地凝视着两人,从而将两人脸上所有细微情绪变化尽收眼底的她。
都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彼此之间的顾虑?
不过,那又如何呢?!
“我觉得,这次作弊的人会特别多。”于丽玲扯了扯嘴角,佯装没发现林初夏脸上的若有所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被自己这番话给惊得目瞪口呆的张莎,漫不经心地再抛下一颗雷,“最少,也是以前的两倍,多的话,估计就会有五到六倍了。”
“不会吧?”
张莎再也忍不住地惊呼出声,平时的随堂考、月考和期中考试也就罢了,在期末考试,尤其,涉及到文理分班的考试中作弊,这是真不怕被当成韭菜给割了呢?
若是以前,学校还会拎几个典型,来一场“杀鸡给猴看”,而,这次嘛?
“刘校长早就对外放话,说这次文理各有一个实验班和重点班,但是,实验班只收50个人,重点班只收60个人,不再额外招收任何关系户。”
话虽如此,然而,于丽玲本人是不相信的。毕竟,人生在世,就难免受到种种规则的约束。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就越是如此,刘校长也不例外。
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刘校长那所谓的背景,也只在本市有效。出了市,别说上升到国家层次,就是省城,也都不一定好使。
那么,这种情况下,想要不做出自打脸的行为,就得合理地将自己的话圆回来。
怎样才算合理呢?当然是在不惊动任何外力的情况,给众人一种“确实如此”的假相。
“你是说……”刘校长准备带头泄题?
下一刻,张莎的嘴就被林初夏捂住了。
“我们要相信刘校长,相信学校的每个安排,都是当下对我们最有利的。”
平淡到极点的话语,此刻,由林初夏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带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和震慑力。
正皱眉,觉得林初夏太碍事的于丽玲,不由得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血色才刚刚消退,下一刻,那股令她犹如被猛兽盯住似的惊惧害怕的情绪,就又像它来时那样突兀地消失了。
于丽玲:“……”
正处在惶恐和后怕等情绪的张莎,并没有感觉到萦绕在两人间的这股微妙情绪变化,而是用力地瞪圆了眼,看向于丽玲的目光里,不仅有恼恨,还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和伤感。
“你不是一直好奇,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抱着速写本在做什么吗?”
林初夏一边拽着张莎的胳膊,一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a4纸大小的速写本,随手翻开,冲张莎晃了晃,如预料中那般,利用上面或趴或睡的狗子漫画图,将张莎的注意力拽了过来。
“这两次放假我都回了老家,有一个月没见着小黄了,也不知道它现在长大了多少?是不是越发地矫健俊美了,有没有数着时间,特意赶在放假的时候,跑到大门口去蹲守着,就为了能在听到我的脚步声后,第一时间就高兴地跟我打招呼……”
如此这般,被林初夏连拖带拽地拖到了大操场里的草坪上后,张莎才再也忍不住地哭喊道:“初夏,我平时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这样算计我?她还有没有良心……”
林初夏暗叹了口气,作为一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应该说是“舌灿如莲”的忽悠大王,她有着满肚子宽慰劝说的话,分分钟就能给张莎洗脑,让张莎忘掉这些悲伤痛苦的事情。
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喉咙犹如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怎样也没办法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
这,大抵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林初夏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
这样的伤痛,前世,她经历过数次,甚至,比这更可怕的背叛,她都已经见惯不怪了。然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愿意见识那么多的阴谋和算计,被迫修炼成“无坚不摧”的模样呢?
“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的话,林初夏真不想问出这句话。然而,在见到张莎脸上的震惊和茫然后,她又突然就释然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即便自诩经历两世,早已修炼到“水火不侵”境界的她,在见到张莎这般纯粹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的“傻白甜”时,也难免生出不该有的羡慕嫉妒——只恨不能取而代之。
然而,人类之所以区别于畜牲,就在于看待世间万物时的冷静和理智,更何况,不同的环境和经历,铸就不同的性情。就如“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所说那般,谁敢肯定,上帝关上门的同时,不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为自己重新开一扇窗呢?
“还记得,她上次月考,考了多少名吗?”
“25名?”
张莎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没办法,谁让于丽玲的成绩,就跟过山车似的上下起伏不定呢?
“42名。”
林初夏给出了准确的答案,这个名次,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先不说,于丽玲去年入学测试时的全校第8名的好成绩,单说,这次分班考试,文理实验班各招前50名,就能合理得出这样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