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姐弟俩的身上,流着自家闺女一半的血,再怎样也该“爱屋及乌”一番?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事实上,有多少人能这样理智地分割,对待有着“敌人”甚至“仇人”一半血的亲人呢?
“第二天,外公外婆的留客,就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这几个字,配上林浩宇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讥诮和嘲弄,就带上了几分唯有当事人才知晓的默契了。
是的,第二天的留客,细分下来,不外乎以下三种原因:
一、因为前一天,姐弟俩表现出来的“知情识趣”;
二、因为姐弟俩的应对得当,加上带来的那些礼物,和姐弟俩前一天,你一言我一语之下的陪伴,生出来的舔犊之心;
三、同一个家属院,楼上楼下熟悉的老邻居们,得知姐弟俩到来,却并没有住下来的消息后,见到两老时有意无意间说出来的一些话,确实触动到了两老的心扉;
四、舅妈带着表弟,回了娘家,别说留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外孙外孙女,就是留从没有过任何来往的旁亲远戚住上几天,也都没问题的。
只是,想到这儿,林浩宇脸上就再次露出几分不愤来。
“第三天,外公外婆就是在有意无意地撵人了。”
邓秀珍自嫁人后,就一直没回过娘家,就算父母姐弟间,曾有着最为深厚的情谊,也难免会被时空的距离给磨平。不过,这世上,就没几个是蠢的。
即便邓秀珍和娘家人书信往来时一惯是“报喜不报忧”的,但是,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觉得嫁到农村的邓秀珍,也过上了和他们一般无二的好日子?嫁人后,也该和其它人家的闺女一样,适当地贴补娘家?如果不贴补的话,就是不孝顺?所以,他们也就能理所当然地慢慢疏远邓秀珍?
退一步来说,就算这些都是他的错觉,但是,这一年来,邓秀珍和林初夏寄过来的东西,加在一起,那价值能低?
对老一辈的人来说,自家做的东西,就算再怎样的精致,也不能和商场里摆出来的那些东西相提并论。但是,林初夏做出来的那些东西,能一样吗?旁人不知,在制衣厂干了一辈子的两老能不明白?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初夏嘴角抽了抽,虽然,她并没有点亮“读心术”的技能,但是,坐在林浩宇对面的她,可是将林浩宇脸上的情绪变化瞧了个清楚,哪能猜不到林浩宇心里的这些想法?
“舅妈在和舅舅闹离婚。”
虽然,两人闹离婚的原因,林初夏并不知道,但是,女人嘛,不论是思想观念开放的未来,还是略有些保守的当下,除非实在过不下去了,否则,谁愿意成为婚恋市场上,同样只能和二婚有娃人士“将就”人群中的一员?
尤其,在过来人生出“夫妻还是原配好”感慨的情况下。
“啊?”林浩宇一脸的茫然懵圈,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林初夏不答反问,双手环胸,似笑非笑。
林浩宇:“……”如果我知道的话,还用得着问你?
然而,心里的这些想法,林浩宇并不敢表露在外。尤其,在林初夏那满是威胁震慑的视线里,最终,他还是再次举白旗:“姐,我的亲姐,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没什么见识的小虾米一百个捆成团,同时开炮,也不可能超过你……”
“行叭,看在你嘴甜会说话的份上。”
林初夏瞥了眼被自己随口一句夸赞,就喜形于色的林浩宇,忍不住暗自摇头,只觉得林浩宇果然跟只“井底之蛙”没两样。瞅瞅,就这么一句轻飘飘,没什么份量,只是浮于表面,并没有什么实际钱财物资等方面奖励的话,听了后,他都这样地兴奋和激动,倘若,以后,再来点物资方面的奖励,岂不是分分钟就能上天呢?
“虽然,我们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在外人眼里,跟‘叛逆期的少年,因一时口角意气之争,选择了离家出走’没两样,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说到这儿时,林初夏特意顿了顿,而,林浩宇也很有眼力劲儿地接话:“所以,早在期中考试结束,姐你定下暑假旅游的计划后,就提前跟外公外婆说过了?”
林初夏点点头,给了林浩宇一个“继续往下说”的眼神。
“现在是七月,也就是说,早在两个月前,不仅外公外婆,就连舅舅舅妈和表弟也都知道了我们要来的消息。舅舅在海上漂,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回家一趟,如果遇到临时任务,一两个月都不着家,所以,我们到的时候,没能见着舅舅是很正常的。但是,没见着舅妈和表弟,就不正常了……”
说着说着,林浩宇就不由自主地倒抽了口冷气:“姐,不要告诉我,我想的……是真的!”
“唉……”林初夏幽幽一叹,“我也没想到,舅妈竟然会使用这样决绝的方式……”
虽然,前世,到最后,林初夏也没见过舅妈和表弟,但是,通过从林爱国和邓秀珍夫妻俩嘴里探听到的消息,尤其,后面,电话手机代替了传统写信的交流通讯方式后,更是借助这样实时快捷得方式,探查到了舅妈和表弟的性子。
表弟且不说,舅妈吗?虽说不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却也是“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为了家庭和睦幸福付出了许多的伟大女性。
偏偏,这种情况下,舅妈竟然提出离婚,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