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好梦正酣的林浩宇,就又一次被林初夏“揪”醒了。
是的,揪,林初夏竟然揪着他的耳朵,将他从床上拖下来了!
“嗷……姐……痛痛痛……你松手啊……”
然而,即使林浩宇扯着嗓子,发出灵魂深处的呐喊,屋内屋外依然一片静谧。仿佛林爱国和邓秀珍两人并不在,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林初夏和林浩宇姐弟俩一般。
林浩宇就跟生吞了十斤黄连似的,无尽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开来:成绩好,会说话,就了不起了?就能翻脸不认账了?说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呢?他这么个大男人的卧室,说进就进,这,真得好?
倘若,林初夏知晓林浩宇心里的腹诽,一定会重重点头,有理有据地详细分析“成绩好,会说话”这几个看似单薄的字,将给人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至于隐私?呵呵,倘若,林浩宇昨晚没有熬夜,准时睡觉的话,早上,也不会任凭她敲门近十分钟,也依然睡得“呼噜”作响。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反正,犯到她手上,就能光明正大地收拾人。而,论折腾得人“有苦说不出来”,还给人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手段,她还能少?
更何况,今天,他们可是要坐早班车的。班车都有固定发车时间的,指望车等人?自己是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呢?
……
五分钟后,林浩宇就洗漱好,又换上白蓝相间的海军服,咖啡色的凉鞋,背着上次买的蓝色背包,一脸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是,不知打哪来的一阵冷风,突然窜过他的后背,只令他激淋淋地打了个寒战。
这是……
心里隐约生出一股不祥预感的林浩宇,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林初夏。
然而,林初夏是什么样的人,能轻易就被林浩宇窥破心思吗?当然不能。
因此,很快,林浩宇就觉得:肯定是他昨夜熬得太晚,又起得太早,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姐,走吧!”
“先吃早饭。”
林初夏笑了笑,眼底快速掠过一抹狡黠,指了指用温水冲泡好的豆奶,和摆在一旁的两个馒头,一个煮鸡蛋。
坐下来,先敲了鸡蛋,三两口就吞下肚后,林浩宇就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在林初夏那满是威胁和警告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端起一旁的豆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馒头,闭着眼睛,仿佛在吃世上最难吃的东西一般,一口又一口艰难地吞咽着。
“姐,下次买包子呗?”
“你以为,我就不喜欢吃包子?”
林初夏撇撇嘴,她向来喜欢吃带馅的东西,馒头和包子摆在一起,宁愿买包子,也不愿意买馒头。哪怕价钱贵一些,但,贵有贵的道理嘛!
“我不是跟你说过,饭馆里的包子,都是用客人吃剩下的菜和在一起包出来的吗?我们一家人都没打疫苗,谁知道,那些人中有没有得病的?万一得了肝炎这些传染病,一辈子都被坑进去了!”
这就是九十年代,偏僻小乡村的现状。
林初夏从不认为,重生而来的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拥有披荆斩棘,遇难呈祥的主角光环,就应该像热血主角一样,遇到任何不平的事情都捋起袖子,不管不顾地冲上前。
毕竟,世间从不缺少聪明人,连她这个“勤能补拙”的笨鸟都能察觉到的端倪,那些真正的聪明人,又怎会被蒙在鼓里?
不过是在没有侵犯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装糊涂。
更何况,这个年代,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里,能开得起饭馆,又能隔三差五就下馆子的那些人,也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罪的。
最最重要的是子吃的人,真不知道包子馅是什么料吗?不见得,说到底,不过是“无知者无畏”。
当然,林初夏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林浩宇听的,也是说给林爱国和邓秀珍这两位粗心大意的父母听的。
“姐,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林浩宇又啃了口馒头,嚼了几下,就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豆奶,以免自己吃得太快太急而被噎着,“每天那么多人买包子,也没听说谁吃了后染上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初夏觉得,这样提防,也确实不是个事儿,盘算着这次去市里,顺带打个疫苗的事儿,嘴里也不忘记叮嘱林爱国和邓秀珍,“爸,妈,你们有空的时候,也去打个疫苗,预防乙肝的就行。”
至于她和林浩宇?首选乙肝疫苗,其次是流脑和麻疹之类的疫苗。
毕竟,林浩宇今年才十三岁,还没见识过疾病带给人的种种磨难困苦。
哪怕她一次又一次的耳提面命,最终,难免出现那种“当着她的面,就会努力做到,一旦离开她的监管范围,就嗨上天的放纵行为”。到那时,真出现了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还真是哭都找不着地儿!
……
“老林,你说,初夏这是怎么了?”
望着林初夏和林浩宇嬉笑打闹着离开的身影,邓秀珍难得地陷入沉思中。
虽然,林初夏和林浩宇是亲姐弟,但,不知是因为两人只相差两岁,抑或是两人性别习惯的不同,再或者是两人学霸和学渣身份的区别,因此,两人之间的相处并不那么亲近。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不论林初夏,抑或是林浩宇,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