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单位开会的李和光被妻子沙拉一个电话急召回家,进门看到衣衫狼狈的南燕母女和客厅里的行李箱,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出事了。
照着沙拉的要求把木子房间的床加宽,房间本就窄小,他干起活来畏首畏尾的,没两下汗就下来了。
“别偷懒!”沙拉把一根毛巾扔到他身上。
李和光拿起毛巾擦着下巴上的汗珠子,陪着笑脸,“小的不敢。”
沙拉朝客厅里望了望,看没人注意,她伸出手指戳着李和光的胸,压低声音埋怨说:“叫你贫,叫你贫,要不是你自作主张,咱家现在早住上大房子了,你也不用在这儿搭床板,装可怜。我问你,小李啥时候还钱?”
李和光咧着嘴凑上来,“你看看你,这才刚借出去……”
“滚一边去,少跟我在这儿沥沥淅淅的,我告诉你,李和光,你回头跟小李说,以后按月还钱!”沙拉怒道。
“哎呀,你这就不善良了啊……”
“滚!你别抱我,李和光!臭死了!”
房间收拾好,李和光和沙拉去超市买菜。出了门,李和光才收起脸上的不正经,语气颇严肃地问沙拉:“到底发生啥事,你这下可以说了吧。”
之前沙拉电话里没说明白,回家看到南燕和北北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也没敢细问,这出来了,他总得问清楚吧。
沙拉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南燕未经允许偷穿了贾小惠新买的连衣裙,被贾小惠抓个现行,辱骂南燕是小偷,家贼,两人起了冲突,贾小惠扇了南燕一巴掌,北北气疯了,冲上去同贾小惠大打出手,南燕看闹成这样,不想再连累宋秀茹,就带着北北离开娘家了。
“事情就是这样。南燕,她的情况,你知道的,她和北北现在真的无家可归,所以,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就把她们带回家了。光哥,你会怪我吗?”沙拉站在一棵葳蕤葱郁的槐树下面,微微仰着头,问李和光。
李和光沉默几秒,忽然笑了,他伸出手,摩挲着沙拉脑后柔软的头发,说:“说这话,是不把我当老公吗?”
沙拉愣了愣,随即笑了。
她幸福地叹了口气,搀着李和光的胳膊,“光哥,你真好。”
“嗤!”李和光撇嘴,“刚才不知道是谁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除了那件事,你其他时间都是好人。”沙拉笑着说。
“是因为我从今晚开始睡沙发吗?你心有愧疚,才……唉……好人难当啊……”李和光叹息着。
沙拉笑嘻嘻地靠在他肩上,“你就继续发扬优点吧,光哥,我看好你呦!”
“你这个狠心的婆娘!”
“哎呀!别闹,外面呢……”
南北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回到房间,木子正拿着手机说话。
“啥!你在我家楼下?哦哦哦,我现在下去。”木子用力戳了下屏幕,哀嚎一声,“讨厌的小张张!”
“张朝阳找你?”南北歪着头,看木子。
“他哪里是来找我,他是来要他那堆生日礼物!”木子打开柜子门,从里面扒拉出一堆大小不一的礼品盒。
其中,有一个黏着蓝色纸花的盒子,是南北送给张朝阳的耳机。
“这我一次拿不了啊。”木子苦着脸。
南北想了想,走过去,蹲下,抱起几个纸盒,“帮忙再摞几个。”
木子眨眨眼,惊讶地说:“你……帮我……”
“不然呢?”南北努努嘴,示意木子赶紧。
“哦。”木子手慢脚乱地抓着几个纸盒摞在南北胸前。
“拿下去一个,挡住眼睛了。”南北的视线被盒子挡住了,她仰着脖子,提醒干活马虎的木子。
“哦哦。”木子取下一个盒子,南北的脸露了出来。
“哎呀,你的嘴!”木子表情骇然地指着南北。
南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咸咸的铁锈味。
刚才洗澡的时候就觉得嘴角辣辣地疼,当时没甚在意,以为就是撞青了,没想到会出血。
她又舔了舔,“渗血而已,不要紧。”
她受不了木子的眼神,于是率先朝外走,“快点啊,累着呢。”
剩下的盒子不多了,木子抱起来,用下巴顶着最上面的纸盒,追上南北。
南燕已经不在客厅了,卫生间里传出水声,南北朝那扇门看了看,跟着木子出门。
到了楼下,才发现不止张朝阳一个人。
傍晚的天光下,少年站在郁郁葱葱的榆树下,双手插兜,盯着冬青树上一只临时停驻的小鸟,目光专注,似乎像是和它对话一般,自然又和谐。
张朝阳单腿撑地,骑在一辆昂贵的山地自行车上,看到木子和她身后的人,他愣了一下,翻身下车,把车靠在路边树上。
“小张张!”木子加快速度,走到张朝阳面前,“接住!”
她作势要放,张朝阳赶紧叫停,然后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特low的彩条布包,拉开拉锁,张开袋口:“倒这里面。”
“咦,你还知道带个大包呢。”木子忍不住夸了一句。
张朝阳回头瞟了一眼那个与鸟对视的少年,“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脑子!”
“小张张!过分了啊!”木子瞪着张朝阳,把纸盒朝里面狠狠一扔,回头叫南北。
南北上前,把怀里的纸盒倒进去。
一个小纸盒从袋口蹦出来,滚到一边。
一只熟悉的骨节儿细长的手捡起地上的盒子,把它准确无误地投进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