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城中的变故,在一时间就传到了平虏城。苏昊得到情报,片刻不敢耽误,带着陈道、徐光祖匆匆来到了萧如熏的府上。
“萧大哥,宁夏城出事了,你可听说?”苏昊一见萧如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怎么,哱拜起事了?”萧如熏惊道。苏昊是通过自己的情报网络得到这个消息的,萧如熏没有建立这样的网络,所以信息比苏昊要滞后许多。
苏昊摇摇头,道:“不是,是一个名叫刘东旸的百户,串通一群下层军官,杀了党馨等人,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带着叛兵围攻总兵府,张总兵手里没有多少兵马,估计也支撑不了一会了。”
“刘东旸?”萧如熏一脸诧异,作为宁夏卫的一名高级将领,他对宁夏卫还是比较了解的,但刘东旸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却显得很陌生,不知道是从哪蹦出来的。
苏昊事先也不知道刘东旸这个人,他让陈观鱼建立的情报网,主要是围绕着哱拜以及哱拜身边的主要人物。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以至于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才得到信息。他把情报人员刚刚送回来的消息向萧如熏说了一遍,萧如熏的反应与王一鹗完全相同,认定哱拜才是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
“这么说,刘东旸只是哱拜的一杆枪?”苏昊问道。
萧如熏冷笑道:“只怕这个刘东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杆枪而已,他还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呢。哱拜是鞑靼人,带头出来挑事的话,宁夏卫的汉人军卒只怕不会服他。他让刘东旸挑头,就把汉人军卒拢到自己麾下了。至于刘东旸自己,等到哱拜用不上他的时候,恐怕会像对一只烂草鞋一样,直接扔进泥坑里了。”
“现在咱们先不管什么刘东旸还是哱拜,先商量一下咱们的对策吧。”陈道在一旁提醒道。
“确是如此。”萧如熏道,“陈郎中,你以为我等该当如何?”
陈道道:“这要看哱拜的意图了。萧参将,你判断哱拜下一步会如何做?”
萧如熏道:“以本将之见,哱拜应当会迅速发兵,占领宁夏全镇的各个城池以及河西48堡。他非常清楚,朝廷得知他起兵叛乱的消息后,必会派遣大军进剿。他要抢在大军到来之前,把宁夏全镇变成一个大堡垒。”
“以他现有的人马,能够在短时间内拿下河西48堡?”徐光祖问道。
萧如熏道:“哱拜手下的兵马甚是精良,而且熟悉河西的地形和兵力分布,各城堡各自为战,恐怕都不是哱拜的对手。再说,哱拜起事十分突然,若非你们来告诉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此事。若是哱拜突然兵临我平虏城下,只怕我一时也很难抵御。”
“萧参将,劳你赶紧派人给各堡送信,告诉他们哱拜已经起事,让他们早做防范。”陈道说道。
“好。”萧如熏答应着,喊来自己的亲兵队长,让他点起十几名亲兵,骑快马分别前往宁夏卫下属的各处城堡送信,提醒这些城堡的守将做好应战的准备。
亲兵队长应声而去,萧如熏看着他出了公堂,轻轻摇了摇头,对苏昊等人说道:“此举只怕也就是聊胜于无吧,河西48堡有些守将本来就是哱拜的人,有些则根本毫无斗志,就算得到了消息,也不敢与哱拜为敌。能够一战的,除了我这平虏堡外,就是玉泉营了。玉泉营参将傅桓倒是条汉子,不过他部下不过2000余人,恐非哱拜的对手。”
“平虏堡也不过2000余人,萧参将可敌哱拜否?”陈道问道。
萧如熏道:“可不可敌,本将也只能坚守到底了。这几年,本将在平虏城不断加固城墙,积蓄守城器械,原本是想防鞑靼人围城的,想不到现在用来防哱拜了。以本将之见,若闭城坚守,哱拜一时应当攻不下我这平虏城,平虏城守上三个月应当没有问题。有三个月时间,朝廷的大军也该到了。”
“可是,萧大哥,现在平虏城可不止是2000人,而是有4000人,咱们是不是除了守城之外,还能有些进攻的机会?”苏昊问道。
萧如熏道:“改之打算助我守城吗?”
苏昊一摊手,道:“事已至此,咱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若是哱拜来攻,我岂能坐视?我只是觉得,一味地闭城防守也不行,咱们有4000人,难道就不能反守为攻吗?”
萧如熏道:“万万不可。哱拜是鞑靼人出身,他的手下也有不少鞑靼人,马上骑射的功夫很强,非你我两军可敌。我等坚守城池,可以扬长避短,与之抗衡。若是弃城不守,与他在平原交战,只怕是凶多吉少。”
“萧参将所言有理,改之,对付哱拜,我们要像对待鞑靼人一样,轻易不可在平原交战。我大明军队与鞑靼人在平原上交战,若兵力相当,十战至少九败,更何况如今哱拜军力远在我之上,出城野战对我不利。”徐光祖也劝道。
“可是,我们这样死守,有何意义呢?”苏昊问道,在他想来,守城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人家在外面围着,自己在城里呆着,什么都不能干。古书上经常说某地守城几年,以至于城中连老鼠都被军民吃尽了,这种困守孤城的做法,有什么意义呢?
陈道解释道:“改之,你可别小看死守,若我们能够守住平虏城,那就是大功一件了。哱拜拿不下平虏城,就不敢放手渡河东犯,否则一旦朝廷前来进剿,他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我们守住平虏城,就相当于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