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远摇摇头,“前两场写诗都简单,写风景咱三年级就反复练习,写季节也不难,诵物咱们经常练习,这些都不怕,就怕诗题考写事儿,咱农家孩子经历少,见识不够,写事儿恐怕……”
谢东家道:“只怕今日诗题便是先生猜测这般,时文已经是咱们学子的软肋,考一场没刷下一人,明日一场要考姘文,若再加上诗赋,经文,姘文,诗赋,一日时间不够。”
“哈!”方明远干笑道:“今日若是丰谷的学生被刷下榜,你信不信府学的孩子几乎榜上无名?”
谢东家抚掌大笑,陶掌柜却皱起了眉,兄弟没正经念过书,跟着老账房学五年,做了半辈子账房先生的人,难得前三场都上榜了,后面掉了榜,学生却还在榜上,那是真没脸教书了。
方明远猜的一点没错,五场考完,府学只剩一名学子在榜,丰谷镇来考试的二十七人全部在榜,乐平新出炉的童生四十五人,丰谷小学成了霸榜的存在。
丰谷镇官道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学子考上归来,那可是人气相当高啊!
为啥?新鲜出炉的童生们回来啦!
方先生带队,我们的蔡老师成了蔡童生,老陶先生成了老童生,王品章凭借一手烂字,从第一场到最后一场夹在榜中,不上不下。
武课老师杨直默默的跟在队伍旁,他也是童生,虽然一直挂在榜尾,坚持拦住了学生们不掉队,咋感觉跟做梦一样嘞?
学生家长还纳闷嘞!教跑圈,拉弓射箭的老师,跟着去凑啥热闹?
笑的嗓子眼都能看到的长喜,成了少年才子,十三岁的小童生,刷新了乐平城百年来童生年龄的底线。
牛老太哼哼道:“疙瘩还不知道,他爹娘在回来的路上吧!等着看吧!老二两口子回来,疙瘩再没好嘚瑟,才子也要挨打!”
长喜小名金疙瘩,跟长安和小妞一比,他在牛老太心中就不金贵了,直接掉到了疙瘩级别。
花婆子指着孙子说:“俺家大壮是童生呐!我咋没看出大壮哪里像读书人呐?”
赵婶儿拍手大笑:“好,好啊!长兴总算能毕业了,我都担心,怀迁进学堂了,兴子还没学出来,这下好了,童生!”
刘婶儿道:“是呐!族长的里正,隔辈传给孙子呗!”
“那可不中,族长只能传给长子,里正跟族长一码事,咋能分开传?”赵婶儿很认真的说着,只有方家村才有的奇葩事儿。
里正能传家就算了,你还把里正跟族长合并,你当方氏是千人的大族吗?
走进学校,方明远喊话道:“都回家,好好歇三天,三日后来学校开始备考府试,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