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帮忙,给串子哥包扎,药,药在哪?”方明远叫喊着。
董晓莹深吸一口气,是谁喊着遇上事情不要慌?
“小妞,把金疮药,药纱拿来,看看还有谁家要用金疮药,咱这里有。”
钱串子伤的厉害,后背一条血口子。闷子左肩被人砍伤了,血呼啦的吓人。
“忍着疼。”酒精棉球消毒,撒上金疮药,药纱中间有一块止血膏药,方明远顾不得暴露,用打火机把膏药烤化,给两人包上。
收拾完伤员,天亮了,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孩子们集体嚎了起来,太可怕了,一地死人。
“爹,爹,俺爹呐?”
“娘,娘,害怕,害怕!”
“不让爹死,爹不行死!”
“俺爹娘呐?爹,娘!”
“完犊子玩意,说了不让哭,嚎啥!”
“龟孙儿,你爹活的好好咧,别嚎!”
“遇上事情不要慌,不要怕!不要看!”
方明远给钱串子包好伤口,大喊:“伤员上车,检查粮食,物品,务必带好粮食,水,没伤的护在外围,准备好,马上出发!”
大家行动起来,两个老太太去缝粮袋。
牛老太把水罐子塞给大妞,水坛子塞给二妞,两个儿媳妇提水桶,孙子端着水盆,三妞抱上装水的盐罐子。
车上有了位置,族长一拐一拐上了车。
族长媳妇赵婶子一通数落,“能干啥?老不中用不知道,你跑个啥?没见你给人掀翻一个,自己崴脚了!“
族长嘟囔着,“娃儿都上去干仗了,我瞅着粮车下面黑乎乎两团,要不是我发现,那俩小偷就跑啦!”
赵婶没好气道:“你看见小偷,倒是用锄头刨那俩几下啊!要不是虎头按住小偷,你能让小偷抢了锄头去。”
牛老太跟着说:“要说三表叔还真中,粪叉子干翻两个,四表叔也不错,马勺砸的咣咣响,把进来踢咱水盆的那个撂倒了。”
就我一个不中用呗!族长低头哼哼,不敢多话了。
跟老娘们吵吵,你能说明白?道理在老娘们面前,她想听就有理,不想听你就是把朝廷律法说出来,人家一样吵吵的你没道理讲。
方明远前后跑着查看,做战后总结,不能下地走道的伤员有七人。
伤了胳膊,轻伤不下火线的五人,最后是崴脚,闪腰,扭伤胳膊的七人。
“没死人就是万幸,万幸啊!”
方明远看见地上被砍死的人了,那两个小偷,身上的粮食让人抢走不少,没等自己人上去干,难民把俩人踩死了。
车队开始赶路,没人跟方明远一家客气了,赶紧走,太吓人了。
鞭子抽着牲口,跑起来!跟着走的人小跑着,不喊累,不叫苦,快走,杀了人了,可咋办啊!
董晓莹眼中含泪,拉着方明远,“你让闷子赶车,你再把车赶沟里去。我都吓死了,快吓死了,快点走,咱跑吧!快跑吧!”
“别怕,闷子伤了,我会驾车。”
董晓莹哭着反驳:“你都没学过开车,你知道科二,科三考啥不?你知道直角转弯,坡道停车不?
不行,我不信你,让安安赶车,他驾照考试都是一次百分通过。”
闷子看不下去了,还是我赶车好了。瞧瞧胡话了,是不是忘了,小少爷把车赶翻的事儿了?
董晓莹又开始步行赶路了,这回要走路的还有小妞,方明远走几步就背闺女走一阵,三人后面跟着挪不动步的长安。
闷子看不下去,把长安拎怀里,“抱住脖子别撒手!”
闷子伤了一只胳膊,还要赶车,腾不出手抱孩子。
长安像胖猴子一样,挤在闷子身边,伸胳膊搂着闷子的脖子。
“腿走的发抖,不能走了,闷子哥,你抱着我热不热,我给你扇扇风。”
方悦扯扯老爸的裤子,又走不动了,要抱!
方明远手提了一下裤子,“闺女,别扯爹裤子哈!一根麻绳系着,你再给拽掉喽!”
心说,里面可没内裤,裸奔就真没脸见人了。长安的内裤,媳妇还不给我穿,唉!啥时候能混上一条内裤哟!
董晓莹捂着嘴笑,不是不给你穿,长安的内裤都让我改了松紧带了,他不是年龄小嘛!改了凑合着穿,谁让你不早早回来认亲呢!
方明远背上闺女,苦着脸看媳妇,我这样才是亲爹,自己累的要死,拼了老命也舍不得孩子受累!
走了半天再歇脚,方明远冷着脸给大伙开会。
“昨晚上的事儿,大家有啥想法,都说说。”
场面很是冷清,没人说话,啥想法,干懵了,吓傻了,身上疼。
董晓莹配合老公工作,颤悠着双腿,艰难的站了起来。
“我先说说,咱们以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出门,也不知道外面人啥样!那些人跟着咱走,不上来要吃要喝,咱就不当回事了。
昨儿晚上多吓人啊!有人摸里头来了,要不是踢翻了水盆,俺们这些妇女被人拉了拽了,再给孩子抱走一个,那可真要命喽!
以后咱们要时刻警惕着,不能再发生昨夜的流血事件。”
方明远点点头,“嗯,董氏说的很好,还有一条,万幸咱这边只是伤着了,没死人就是万幸啊!”
“老四说的对,万幸没死人,以后值夜加小心吧!”二哥方明全后怕道。
站出来几个小子,都是十岁年纪,有身上带伤,有让媳妇扶着,出来跪下给大伙认错,值夜不该打盹。
“咱们一起出来,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