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婷歪在榻上,晚上闭门不出,孙嬷嬷也不敢做得太过,只能在外软声劝说了几句,就放弃了。
孙嬷嬷把消息传到了钱嬷嬷那里,钱嬷嬷那点异象被乌拉那拉氏捕捉到,乌拉那拉氏难得对着钱嬷嬷发了狠,“嬷嬷,念在这件事没有成功的份儿上,我不责罚你。”
钱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乌拉那拉氏也不去扶她。乌拉那拉氏的胸口起伏,“纵然如同你说的,爷看重李氏。”说道这里,她心中一痛,刚刚钱嬷嬷已经同她说了之前注意到的事实,扶着心口说道:“也不能往爷的头上泼脏水。一个不小心,被人拿了把柄,爷这一辈子都难以精进。”
钱嬷嬷重重往地上磕头,砰砰作响,“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着替福晋出手解决了李氏。”
乌拉那拉氏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起来了钱嬷嬷,双眼含泪,“我何尝是个不识好歹的?不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只是让爷绿云盖顶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做不得。在庄子中出事了,也会沾惹上孙嬷嬷,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为了她,不值得。嬷嬷担忧我心软,我是不会的,何必脏了自个儿的手,总归还有瓜尔佳氏呢,凡是也要让她沾边才行,再不济,还有宋氏周氏可用。”出神地望着窗外,最后说道:“暂且我不想听到李氏的消息,就让她待在庄子上,不生什么大事,不要禀告我。”
钱嬷嬷上前给乌拉那拉氏揉捏额头。
“你说,她真的在爷心中那么重吗?”乌拉那拉氏叹息一般地开口,不等着钱嬷嬷回答,又说道:“嬷嬷自个儿去内屋,用那紫金化瘀膏涂在额头上,我去看看弘晖。”
弘盼照常在外跑着,和柳儿那个小丫头约定了傍晚的时候在庄子附近的墙根处见她。“我承你上次告知我这件事情的情,做丫鬟这件事情,等过几日我自会同我舅舅言明。还有,我这里有点碎银子,还有铜板,你自己看是否能用的上。”
小丫头大大方方从弘盼手中接过了银蓝色的手袋,手袋是用平针粗粗缝制,布料也是常见的。把手袋收好了之后,柳儿歪了歪头说道,咬着下嘴唇,“我娘怎么办。”
弘盼眼睛瞅着柳儿,“这要看你了。”
柳儿的眼睛一亮,仰着头说道:“若是阿哥您愿意让您舅舅一并收留下我们,柳儿做牛做马伺候一辈子。”
弘盼不答反问,“你自己说过你娘名声不好,你也就罢了,连累了我舅舅如何是好?”
柳儿仔细看着弘盼,眨眨眼说道:“改头换面,不做现在的梁姑和柳儿。”
弘盼听到柳儿的说法,笑了,他原本就想试试看柳儿是否是个聪慧的,此时说道:“我想办法安置了你们母女,但是现在的身份得抛弃了,以后也不能和现在认识的人联系,做得到吗?”
柳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我会记得阿哥的大恩大德。”
弘盼把手背在身后,“别这么快感谢,平白无故我为何要帮你这般大的忙?当初你也说过,条件是让你当上丫鬟就好。可是从来没有提到过你的娘亲。”
柳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帮得上阿哥,就如同这次一样,我做事细心,在村子里要是遇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您。今后又用得上柳儿的地方,我都会去做。如果当初娘不是为了我,恐怕不会活下去,或许很多人瞧不上她,但是她确实用尽了自己全部的方法来维护我。我想,阿哥您应该同我一样,不然,你也不会特别在意侧福晋。”
弘盼听着柳儿说的话,果然是个聪慧之人,最后更是动之以情,听到后面脸上带着笑,“所以,两三年后,我会想法子让你进王府伺候。”弘盼说道。
此时柳儿跪下,“奴婢谢谢主子的恩典。”
弘盼说道:“在外面不方便,今后不必对我行礼。”
柳儿此时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侍卫方向,“是。”
弘盼和柳儿约定了,若是有事情,就在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候着便是。说完牵着马从后院的侧门进入到了庄子。柳儿捏了捏刚刚弘盼给的银钱,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乌拉那拉氏已经对庄子是放任不管的态度,加上柳儿一直盯着,确实无异象,弘盼也就放下心来,因为骑马这段时间身子抽长了不少,人也看着比原先精神,等到去了舅舅那里,解决了柳儿同她娘亲的事情,静静等着过年。
腊月月中,胤禛主动提及,“也静思够了,马上也要过年了。”
乌拉那拉氏眼皮微动,轻轻应了一声,眼眸滑过一丝苦痛,闭上眼眼眸复又清亮,朗声说道:“我这几日便去安排,馨竹院也要重新打理一番。”
胤禛说道:“李氏不是爱惹是生非的,这次随了你的性子,罚她到庄子上,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可以不可二,两个字落得重。
乌拉那拉氏心弦一颤,半年前钱嬷嬷说过的那番话又浮了出来,指甲掐在手心里,轻声道:“上次,是李氏冲撞了我,我毕竟是后院里的福晋,若是不罚了她,难以服众。”
胤禛说道:“在府中,我向来给你你体面,就算是上一次的事情不得体,我也不曾多说什么,人前我不会驳了你的脸面。作为福晋,不要使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丢你的人,也丢爷的脸面!”
这话已经是近乎斥责了,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是妾身的错,今后万万不会如此。”
胤禛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