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人为了圣旨烦忧,赵家人却正在焦急地等待圣旨。
为什么会焦急呢?
因为赵学尔要做太子妃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承州的大街小巷,赵学尔这次若是不能成为太子妃,赵家只怕会沦为整个承州的笑柄。
赵学尔和赵府会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还要怪赵学时这个大嘴巴。
自从李复书离开了承州,赵同便一直为赵学尔的婚事担心。
有一次他忍不住在饭桌上又与赵学尔说起了这件事,当时是赵同夫妻二人带着三个小辈吃饭。
太子妃事关重大,而且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如何,赵学尔不愿意这件事被别人知晓,便赶忙打住了赵同的话头。
可李复书有意娶赵学尔为太子妃的事情,还是被赵学时听了去。
自从上次被赵学尔敲打过之后,赵学时倒是安分了一阵子,可是没过多久,他又故态复萌,整天与一群狐朋狗友东游西荡,四处惹嫌。
他们在一起玩的都是纨绔子弟,自己不求上进,却总爱拿家中父祖们的功绩来炫耀攀比。
其中一个人的亲戚在京都升了高官,准备活动活动把他父亲也调去京都。
他父亲的差事还没落定呢,他就开始在纨绔圈里炫耀。
偏生赵学时在这上面最不服输,嘴一快就把李复书喜欢赵学尔并且要娶她做太子妃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偏生炫耀的时候被赵学尔给撞见了。
赵学尔的这桩婚事本就曲折坎坷,前途未卜,她自己都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自然不想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并且当作谈资。
虽然她当时就训斥了赵学时,并且向别人澄清他说的话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可李复书要娶她为太子妃的事情,仍然是传遍了承州的大街小巷。
所以如今赵学尔和赵府是被架在了半空中,只能往上,不能往下了。
幸而没过多久,赵学尔就收到了李复书和柳弗愠的来信,说陛下的圣旨和迎亲队伍已经往承州来了。
皇帝派人去朱府传旨的同时,也在准备派另一支队伍去承州。这只去承州传旨的队伍,远比去朱府传旨的队伍要壮大得多。
不仅是因为赵学尔是太子妃而朱倩是良娣,更因为他们要去迎接未来的太子妃到京都来成亲。
因为京都离承州实在太远了,一来一去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
李复书说他已经请吴自远去探过赵同的口风,赵同也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皇帝便把流程缩减,直接派了迎亲队伍和圣旨一起去承州。
毕竟他儿子都已经自己请人去问亲了,可见他是有多想成亲。
所以这不止是一支传达皇帝圣旨的队伍,更是一支迎亲的队伍。
由于迎亲的队伍中不但有太子妃的仪仗,还要带着聘礼,名目繁多,人员复杂,实在太过庞大。
所以他们走的是水路,路上走得很慢,直到一个月之后,才到了承州。
宫中的使者宣读了圣旨,聘礼抬进了赵府的门,赵家人这才安下心来。
迎亲的队伍三天后启程,一来他们远路奔波需要休息几天,二来也要给点时间让赵家人准备赵学尔的嫁妆。
柳弗思一听说赵学尔成为了太子妃,慌忙来求安居向她求证。
如鱼和不为在院子里指挥着下人们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柳弗思和赵学尔在室内喝茶说话。
柳弗思道:“我前些日子去了昆山赏景,竟然没有及早知道太子选中了你做太子妃。”
她生性洒脱,不爱束缚,加之武功高强,便常常以侠士的身份在外面行走,游山玩水,领略大好山河。
赵学尔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还来得及送我一程,我还以为去京都之前见不到你了。”
柳弗思叹气:“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成了太子妃。”
赵学尔道:“我也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我本以为那个时代已经结束,没想到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重见光明。”
从此她便可以大显身手,光明正大地做她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担心被人发现和指摘。
柳弗思道:“你如此意气风发,倒叫我有些担心你了。”
赵学尔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拎起茶壶为柳弗思斟茶。
柳弗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柳弗愠曾经推荐赵学尔做太子妃的事情告诉她。
“去年我和哥哥押送盛金去京都,其实还发生了一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又担心若是现在不告诉你,你这样一往无前的性子,将来到了京都会摔跟头。”
“皇上为太子选太子妃的消息,我与哥哥押送盛金去京都的时候就知道了,哥哥还曾经向太子举荐过你,太子没有接受。”
“后来我们从吴舍人那里得知,原来太子不但忌惮康宁公主,还十分畏忌先太后,甚至因为这个原因,在选妃嫔的时候都有许多顾忌。所以我才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主动求娶你做太子妃。”
“太子是一个有野心的储君,将来也会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帝。你如此聪慧,应当知道,他的野心容不下你的志向。所以,到了京都你万不可还像在承州时这般行事。”
赵学尔拎着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实在没有想到,李复书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知道了她,并且曾经还拒绝过她。
所以说她根本不是李复书心目中最理想的太子妃,甚至李复书还会因为对先太后和康宁公主的忌惮,对她有诸多猜忌。
如果李复书本身就对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