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说,毛彤差点都忘记了。
京城姓权且排得上名号的,不多。
敢暗戳戳嘲讽她几句的,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今年轮到她主持早春茶会?”毛彤手里拿着专门的纱帕,小心翼翼给展台上的工艺品擦了表面的灰尘,“哪怕玄白没有找女朋友,白子晴也是这样子。”
权家,顾名思义,家里的人大多从政,关系盘综错杂,连何家都要忌惮三分。
白子晴是权家这一任的主母,跟她不对付。
她素来不争不抢,活了半辈子,还是树敌无数。
管家自幼在何宅长大,连名字都姓何,名为艺龙。
他服侍过何鸠江,带过何炜,看着何玄白长大,自诩为何家考虑。
“还是得提防着些,少爷年纪轻,偶尔玩玩年轻女子可以,万万不能沉迷被钳制。”
毛彤面色冷下来,抬起头,“管家是在吩咐我如何做事?”
何艺龙心下微惊,微微鞠躬,“不敢,少爷自幼成名,是何家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担心……”
“玄白他考虑事情周到,他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毛彤就是这性子,放养孩子,任由孩子自己发展。
正是如此,何鸠江才将何玄白带在身边教诲熏陶。
教他行商之道,教他商业手段,刚中带柔,各个歼灭。
何鸠江将所有的希望赌在何玄白身上,希望他扩大何氏集团的商业版图。
何玄白没辜负他的期望,短短几年,雷厉风行做到了。
何家权势得到加固,金财得到堆叠,随着年纪的增长,何鸠江的思想有了改变,想要儿孙绕膝,颐养天年。
只要孙儿媳的人品好,以后嫁进来不闹事,身份背景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何家男儿,不吃软饭。
何艺龙憋了一肚子气,越发不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农村女人。
肯定是持着点美色,勾搭了少爷。
到时候见了,定要好好敲打一番。
翌日,下午六点多。
毛彤参加白早春茶会。
上面倡导勤俭节约,可权家在京圈这个圈子里扎根多年,权利关系错综复杂,权家主母大宴宾客,上面知道了,充其量表面骂一顿。
早春茶会在一家极具东方韵调的酒店举办,邀了大半个圈子的贵妇。
门口处,有几位夫人围着白子晴,举着胳膊,胳膊上带了一些木雕珠串,言笑晏晏。
毛彤喜欢素雅和低调,今日过来,坐的车子虽名牌,在贵妇圈里,那就是二手车的存在意义。
白子晴上前,笑着招手,“小彤,怎么这么晚过来?”
“路上堵车,”她侧头喊了声管家,后者立马递上一盆盆栽,毛彤接过,递给白子晴。
看植物生机勃勃的样子,就知道主人没少花心思。
早春茶会是她们这个圈子自发举办的,每年由其中一贵妇举办,按名字首字母排序。
轮到谁当东家,其他参加的宾客们,就要送上一份大礼,以表示举办茶会的辛苦慰问。
毛彤还递上一个精致盒子。
白子晴双眼一亮,权家有权是有权,就是钱不多。
她让饭店服务员带毛彤进屋休息。
等毛彤和她的人走开,白子晴当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钻石手链。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何玄白前些年搞珠宝,弄得。
竟然这么吝啬!
白子晴将盒子扔在一边,手链进包包里。
小气得要命。
等贵妇们来得七七八八,早春茶会正式开始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聊天,点茶插画写书法,做些文雅的事情。
说到底,聊天就是炫耀。
最近,大家都在吃京圈何家的瓜。
偷偷地吃,也没人敢跑到何家人面前吱声。
因为还想好好活着。
白子晴不怕,自打出了乡巴佬女人的瓜,白子晴偶尔针对毛彤,都不找借口。
原因有很多。
其一,各个圈子都有人爱管闲事,化身人形民政局的人,指点婚姻,说白子晴的女儿,跟毛彤的儿子般配。
苍蝇不叮无缝蛋的,白子晴的女人名为权蓉,据权蓉小姐的某小姐妹爆料,权蓉喜欢何玄白。
消息一出,曾经轰动不少人,后面被何玄白那边压下来,可八卦传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自此,贵妇圈里的人,眼睛戴了八倍镜似的,只要何玄白和权蓉有事飞航班,就是国外度假;不同日子穿同样颜色的衣服,那是情侣装;偶尔碰上,那就是偷偷约会了。
白子晴很疼权蓉这个独生女,为了权蓉,她自诩忍让过毛彤。
她跟毛彤同龄,一起念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偏偏几个大家族要将她们放在一起对比。
她性格跳脱,爱惹事,很让长辈头疼。
而毛彤,温婉贤淑,像是书画里走出的人,是白家长辈们让她学习的榜样。
她厌恶极了毛彤这种性子,好像与世无争般。
到了出嫁的年纪,得知毛彤嫁了个fēng_liú浪荡男人,她窃喜了许多年,想着毛彤这辈子就这样了。
偏偏,毛彤生了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何玄白,那是京城的商业奇才。
这样一想,让她女儿嫁给何玄白,以后她们权家,权也有,钱也多,还有戴不完的宝钻。
就在这时,权蓉打电话过来,“妈,早春茶会开始了吗……到时候见了毛姨,你别老是针对她,以后咱们会成一家人……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