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自打进了刘昭仪的羡云宫,脑壳便立刻开始嗡嗡作响。无他,女人实在太多了……
刘昭仪过个生辰,快要赶上庄贵妃的排场了。
“誉王妃到!”
她刚一踏入这门槛,便感受到了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她这比三十年也差太多了……明明昨天她们还誉王妃长誉王妃短的,今日便如画皮般各个换了脸。
从进门起始,明若楠走过了十多张矮几,无一人与她打招呼就算了,竟然还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议论的都是关于明若楠的穿着如何不得体,打扮如何不体面。
她努力按捺住自己想掀桌子的冲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
“誉王妃来了,快坐快坐。”
明若楠不是第一次见着刘昭仪,只是之前她并不知道后宫还有别的嫔妃,所以还以为她也是个什么外戚公主或者命妇之类的。这次再仔细一看,觉得这刘昭仪比起淑妃来,也丝毫不逊色,而且年龄八成比淑妃还年轻些。
难怪刚才元靖朝自己道:“这刘昭仪一直在宫内左右逢源,也颇有些本事,不然以她在父皇那儿的宠爱,八成活不过三十。”
刘昭仪嘴角的梨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又小了些,除了作为主人招呼的她比较热情外,还有一人,老远就将身旁的位置给明若楠空了出来。
“若楠妹妹,这边!”
明若楠朝刘昭仪见了礼,说了几句祝寿词,忙走去元宁那桌坐下。
“你怎的才来?”元宁语气中略带责怪,“我自个在这儿都无聊死了。”
明若楠叹了口气,她是一个时辰前才得到的帖子,估计是压根没想起有她这么个人。着急慌忙进宫来,哪儿还顾得上打扮……
元宁看着明若楠的苦笑,心下了然:“估计是底下人没想起有个誉王妃,最后看名单的刘昭仪突然发现漏了你。”
两人小声笑闹着,在这场客套的宴会中,倒是逐渐找到了同盟。两人自从相熟之后,越发觉得投缘,聊得也越来越没边儿。
明若楠从前听闻元宁不好相处,苛待下人,现在想来,八成也跟自已一样,是以讹传讹,加上外表过于高冷,而造成的误解。
两人正开心,明若楠却突然觉得有道视线始终望着自己,看的她浑身不自在。她本以为是错觉,可将目光投去,却见此人竟是眼睛瞪得像铜铃……明若楠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她,莫不是哪个仇人的家眷?
她撞了撞元宁的胳膊,小声问:“七姐,那位你认识么?瞪我半天了……”
“她你不认识?”元宁勾起嘴角,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你俩渊源可深了去了!”
“真的没见过,莫非我欺负过他相公?或者兄弟姐妹?亲朋好友?”
元宁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他相公欺负过你。”
“怎么可能!”明若楠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向来是她欺负别人,要真说被欺负,倒是有过那么一回。
元宁见她愣住,便料想她是记起来了,于是挑起唇角笑道:“没错,这位就是工部尚书的女儿,你那位娃娃亲表哥的夫人。是你的宿敌哦!”
哦,我的救命恩人……
明若楠表情尴尬,看着依然瞪着自己的“宿敌”,只好拿手挡住脸。
“七姐,你这花边倒是了解的详细……”
“嗐,京城里传得最快的可不就是花边八卦么。要不宫里连个守卫都不舍得给是你们府上派,估计你和老八何时圆的房,都能一一记录下来。”
明若楠双眼微眯:“您还没出阁,能不能稍微矜持点儿。”
“你们都劝我不要嫁茗山居士,我怕是这辈子都出不了阁了……”
明若楠扶额,实在于心不忍,内心一番天人交战。一拍大腿,决定豁出去了:“七姐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茗山居士是……”
她刚要开口,明若楠的另一位宿敌却突然说话了。
“刚誉王妃来时候,怎没听见念礼单?”梁小柔脸上带着嘲弄,颇有成功者的骄傲在。只是明若楠始终没明白,她成功在何处,莫非是因为自己爷爷是梁太师?
这摆明挑衅的话,引起了四周围一片低语,明若楠懒得竖起耳朵,都知道这是在议论自己。
“七姐,他们都送了什么?”
“梁小柔送了一副绣品,黄思思送了一对玉镯,李夫人送了一颗琉璃珠……等等,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准备……”
“我是那么不通礼数的人么?哎,我就是不知道该何时送礼而已。”明若楠心虚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堆东西来,一一摆在地上,开始小声嘀咕,“关键也不知道送多贵的合适。嗯…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应该就够了吧?”
元宁看着明若楠的动作,嘴角直抽:“你带了几万两在街上走,也不嫌沉……而且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装袖子里的?”
只见明若楠从南海明珠、司岚天香、天青琉璃等一众名贵物件里,挑了半天,挑出颗毓秀珠来。朝元宁问:“这个成不?”
“足够了。”
明若楠朝麻团挥挥手,麻团立刻将准备好的盒子掏了出来。
“这盒子路上现买的,刚没来得及选。”
元宁忍着笑,见明若楠将毓秀珠放进去后,盒子还空着一大块……麻团一合上盒子,毓秀珠便在里头咣当当晃,响动颇大。
“誉王妃虽说之前变卖了不少家财,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铁定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