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受皇上钦赐,见了陛下都不用跪,莫非您比陛下还大?”
“你!你……”嬷嬷还想接着说,却被身后的宫女制止了。
步辇上的淑妃,皱眉微怒“罢了,还赶着去给陛下送汤,不要为了无畏的人耽误时辰。”
明若楠轻轻抬眸,直对上淑妃的凤目“哦,那倒是不用了,我们已经给陛下送过了,就不劳您……”
“楠儿,咱们快走吧……”元靖扯了扯明若楠的袖子,皱眉摇摇头。
明若楠不懂元靖此刻的隐忍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看着说哪Q着实来气。
她甩甩袖子白了淑妃眼,大步离开,元靖尴尬地朝淑妃作了揖,慌忙小跑着跟上明若楠。
“哼!嚣张什么?”刘嬷嬷冷哼声,不屑地朝地上啐了口。
刚才拉住她的宫女低声道“无妨,看他们能嚣张多久。”
另一头好不容易追上明若楠的元靖,无奈道“你既知道她是淑妃,又何必招惹她?”
明若楠看着元靖皱着的眉,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干脆直接上手。
元靖惊讶地看着明若楠的手指点在了他眉间,缓缓推开,将那蹙在一起的眉毛碾平。此刻的太子立在玉石阶上,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能听见心如擂鼓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自己犹如飘在大海上的一页扁舟,随着明若楠的手指,起伏漂流。
“殿下莫要再受这份气了,从前是我不在,我既然来了,自会护你周全。”
此时的元靖望着明若楠,突然明白了画本子里的话“初见是欢喜,爱念似深渊。”眼前这女子,兴许见着第一面时,便已种下了一颗种子,待今日发现时,这种子早已落地生根,枝繁叶茂了。
东宫内等候多时的齐羽朝元靖行了个大礼,望着明若楠欲言又止。
“需要我回避么?”
“不用。”明若楠摆摆手,朝元靖笑笑,“太子殿下不是外人,不用避着。”
元靖这一晌午,一会儿掉冰窟窿里,一会儿又如落入蜜糖。一会儿是不喜欢你的名义夫妻,一会儿又是护着你的一家人了……
“殿下,少主,这……这姜若白招了。”
林茨在一旁看着齐羽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解道“那是好事啊,齐兄为何这副表情?”
元靖和明若楠对视一眼,问道“是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不止是人……”
武帝听着司达汇报,眉头青筋直跳,觉得心头似有股血在倒流。
“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这金吾卫大将军,当的比朕这皇帝也没差到哪儿!”
姜若白今早坦白了一切,司达便觉得触目惊心,本来只是查个毒害储君的案子,竟能牵扯出这么多。他不敢耽搁,整理了案卷,赶忙进宫汇报。果然惹得龙颜震怒。
原来姜若白杀那宫女时,并不知晓下毒之事,只得了命令这宫女是知道了他们的勾当,要灭口。季风林只是个金吾卫将军,却仗着自己是御前之人,没少给自己行便利。
外府畜牧贪腐已是死罪,而这季风林连金吾卫军需都不放过,贪墨军需,罪上加罪。虽然这些罪责都不足以让武帝下定决心发落他,真正至他死地的,是他没守住那个分寸。
皇上的近身护卫,自然是听到的,看到的,比别人多些,除了武帝的贴身大总管何公公,就属金吾卫最接近陛下政事。
“季风林胆子真的太大了,这怕是会牵扯出不少官员来吧……”
元靖看着明若楠,刚听着齐羽讲述时还越变越凌厉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楠儿,让你受累了,还没嫁进来,便一茬又一茬的风波。”
明若楠皱眉,心道这殿下怎么不当着人面,也喊自己如此亲昵。
她晃晃脑袋让这思绪跑出,淡然道“所以依殿下猜测,应是我在百花宴上出了头,让陛下说了些什么有利于我的言语,才招的别有用心的人下毒?”
元靖点头“两桩,一桩是你出了头,让父皇夸赞了你,那些盯着储君位的人必然觉得会因你的功,我这废物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也得上个台阶,自然是着急除掉我们。”
“那这第二桩?”
“楠儿可还记得那日的刺客?”
明若楠不知不觉,竟欣然接受了这称呼“那日莫名其妙死了的刺客,你还拦着我不让说呢!”
“不让你说,是担心你出头太过,要早知他们仍是不肯收手,我又何苦拦着?”元靖笑着在明若楠脑门儿上敲了下,直敲得明若楠脑子不清楚了半晌。
“所以殿下知道刺客是谁派来的?”
“大概能猜到,路上刺杀你的两拨人,是我五哥派出去的。百花宴那天的刺客又是另一波人,是冲你,而不是冲父皇。”
明若楠难得地有些想不通了,她第一反应竟是“殿下你知道有刺客,也不管管?”
元靖看着明若楠跳脚,觉得有趣“唉,那时哪儿知道你是何等人,万一是我几位哥哥派来整我的呢?”
明若楠嘴角抽搐,冷冷道“殿下现在就不怕我是来行刺你的?”
“自然不怕。”
明若楠皱眉“为何?”
“因为……你打不过我。”
堂堂武林盟主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她立刻卷起袖子,冲着元靖凶道“现在比试比试!”
“逗你的。”元靖又在明若楠脑门上敲了下,似乎觉得手感还不错。
林茨和齐羽对视一眼,皆是双双惊讶,自家的主子何时有过这种反应?
齐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