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兄弟,刚才我边上的不是你吧?”
程宇黑黑瘦瘦的,同刚才的七尺壮汉,一眼便能分出差别。
“唉,他肚子疼,让我替他站会儿。”
“不对……”他的“吧”字还没说出口,便被银针刺中,倒在了地上。
“洪仔,你再慢点儿,我都怕他喊出来。”
洪仔将人拖到暗处,换上他的衣服。朱雀大街上站岗的禁军,根本无人发现,建峰门上的人接连倒下,连守门的卫兵,都已换了人。
而此时蒋晖正想带着人再上钟楼,却发现钟楼门已锁上了。
“怎么回事?”
“将军,没得到信号,是不是楼上生了什么变故?”
蒋晖退后几步,看着楼上没有一点儿动静,于是朝上喊道“陛下,何必做这种无用功?”
武帝起身,俯视着蒋晖,冷笑一声“呵,竖子不足于谋。”
蒋晖眼神微暗“拿弓来!”
“陛下小心啊!”
诸位大臣紧张地喊着,却根本没人敢真的起身来拦。
蒋晖一箭射出,武帝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挺立如山,颇有帝王威严。
利箭擦着武帝的发髻,“砰”得射进他身后的陈大夫身上。
陈大夫连哀嚎都没来得及,便倒地一命呜呼。
“诸位大臣,半个时辰后,本将不会再选人杀了。”
钟楼上的各位齐齐松了口气,可下一刻,便见着蒋晖冷笑道“一个时辰后,本将直接攻上钟楼,诸位大人,自求多福。要怪就怪你们的陛下吧。”
蒋晖转身离开,钟楼上立刻人心惶惶。
“这可如何是好啊……”
“陛下会有办法的吧?”
“栾尚书,您可有什么新的计策。”
“不如……”
栾尚书是户部尚书,出了名的怕死,但此时却哆哆嗦嗦,说了半天,也没敢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
钟太保起身,扫了眼四周的人。
“诸位,可否与钟某一同拼上一拼?”
“钟太保,不是我们不愿,而是我们没有这个本事啊!”
钟太保表情严肃“老夫并非此意……”
而钟楼的另一边,武帝脱下手上的扳指,递给明若楠。
“太子妃,朕将自己这条命,与这江山,托在你手上,你可受的住?”
“父皇!你是不是糊涂了!”
“老五你有办法?”武帝斜了眼瑞王。
瑞王刚累死累活收拾了一堆禁军,这会儿便听见父皇说什么江山托给明若楠,登时脑子一热,便呜呼哀哉。却没承想被自己父皇反问了这么一句。
“儿臣……儿臣只是……”
“儿臣愿听明姑娘调遣。”元泩摇着扇子,朝明若楠点点头。
明若楠左右看了看,齐王低着头回避眼神,瑞王眼中满是愤恨。元靖看着元泩一脸嫌弃,半晌后默默牵起明若楠的手,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广袖遮着,元靖与明若楠十指交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契阔。”
这话没说出口,却在眼神交汇时,传递给了对方。
明若楠跪在地上,将双手抬起“儿媳必不辱命!”
接下这扳指,便是暂时接下了这天下,虽然她知道武帝不过是把锅推给自己,可她仍是坦坦然接下了。
明若楠再起身时,将发髻扎起,朝着楼下的康王冷笑,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
康王皱眉,边上的护卫愤怒起身“这明若楠简直是……”
康王制止住边上拉弓的人。
“你不是她的对手,别被她激了。”
“可王爷怎能任她挑衅?”
“无妨。杀人有什么用?要诛心。”康王的手下为他将武器取来,康王用长枪指着明若楠,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王爷!多喝几杯!我怕你日后再也过不上这种好日子了。”
“笑话!太子妃不如好好想想,要不要改投我帐下?依然是太子妃,总好过嫁个傻子。”
四周兵士发出嘲弄的笑声,有些甚至口中说出些不堪的辞藻。然而明若楠却不恼,只轻轻挑起嘴角,心里谋划着接下来的计划。
“喂,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倒是说啊!”
元泩的扇子立刻敲在了元霸头上“听令便是,见扳指如同见父皇,怎的如此没分寸。”
“三哥?”
“你三哥说的对,现在楠儿的命令,便是朕的命令。”
明若楠尴尬扯了扯嘴角,她其实本打算硬闯,毕竟三个王爷,加上自己,救陛下出去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便在于,这钟楼上满满的人。
若自己今日舍了他们,那来日,元靖即便登基,也不会受到应有的尊重。
“离这儿最近的援军是?”
“江淮守备。”梁太师边答边在地上画了条线路,“即使急行军,也一日有余,加上送信过去,我们起码要撑上两日。康王不会傻到给我们这么多时间。”
“先撑,北北铁定去搬救兵了,虽然约的是子时,但万一救兵没来,便只能让寒冰派弟子先进来,同我们一起对抗。”她摩挲着玉镯,环视四周,突然目光扫向众大臣时,见兵部尚书姜宁,正使劲儿朝自己挤眼睛。
此时的姜尚书,在一堆大臣中,不敢多说一句,想出又出不去,只能努力不开口,以证自己清白。
“我说各位大人,咱们都讨论了半个时辰了!这事儿做与不做,你们倒是给个准话啊!”
几个老狐狸你看我我看你,着急地跺脚、挠头,却谁也不敢先开口。
“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