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消息?”
路北北急得团团转,齐羽拍了拍师弟的肩膀道“北北,你要冷静,如果少主真的有什么闪失,还要指望你想辙。”
路北北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便听着外面一阵喧哗。
“回来了!幺儿回来了!”
汤圆将幺儿搀扶进屋,见他身上全是血痕,气得牙根生疼。
“混账!我这便掀了大理寺!”
“回来!”齐羽厉声喝道,“别胡闹!还不知道你师父的情况。”
冯垚一把拉住路北北的胳膊,瞬间泪如雨下“少主说……说你知道如何,她定能……定能全身而退!”
路北北顷刻红了眼,他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忙喝令道“传少主令!”
半个时辰后,一首打油诗,在京城漫天纷飞。
【八月一,西南边,五十万英雄守葛山。残兵破甲叮当响,手脚无力饿惶惶。军报奏折长了腿,一跑跑到贪官家。贪官家里有密室,金银珠宝堆满山。夜光杯里装明珠,抱着美人乐呵呵。乐不思政军情误,救命军饷吃进肚。三十万英灵魂归土,西南遍洒买路钱。贪官污吏笑嘻嘻,西南将士哭戚戚。万死不辞为家国,贪官口中成儿戏。今为西南把冤诉,四方英灵望瞑目。】
“爹爹,这写的是什么呀?”孩童不识丁,抱着爹爹大腿着急想知道这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可见着爹爹狠狠攥着拳头一副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问。
京城尽管不是人人识字,但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
茶楼、酒舍,甚至青楼之中,都交相传唱着这打油诗,有愤慨、有哑然,更有情绪激愤的夫子对着皇宫的方向以头抢地。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大宣危矣啊!”
“师弟,如此便能护住少主和西南嘛?”
路北北望着宫殿的方向,双眼满是血丝“能保住西南……能逼着陛下为戍边军伸冤,可少主……”
齐羽没等到路北北后半句话,可他不自禁望向皇宫的方向,心内怆然。
半个时辰前,玉琼大殿,血溅三尺。
明若楠平日里最不屑于杀人见血。她向来是用寒冰掌直接冻上,避免脏了自己的手。可如今,为了五十万戍边军的公道,她无可奈何,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
“太子妃!何至于如此啊!”
“是啊,我同太傅定会还你公道,这……这可是玉琼殿!”
众臣看着这场面,震惊不已,再看倒地的裴兴盛,抽搐片刻,便彻底断了气。
“还我公道?”明若楠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诸位大人可能误会了,我可不是要为自己讨公道。”
她抬眸,眼神凌厉“我是要为这五十万西南戍边军和他们的全家老小,讨个公道!”
即使刚才恨不得亲手杀了裴兴盛的人,此刻也被明若楠的雷霆手段吓破了胆,觉得实在过于残忍。
“是非功过,皆有圣断,太子妃如此,将陛下置于何地啊?”
李太傅一开口,便将这事儿上了个高度,瞬间变成了明若楠目空法纪,心里没圣上。
“众位大臣口口声声谈功过,张口闭口是圣上,可你们有谁真的为陛下卖过命?若今日需要诸位上战场,敢问诸位,又有几位能真的豁出命去保卫大宣?”
“太子妃这话讲得着实偏颇,我们文臣武将各司其职,自古皆是……”
明若楠听着这些文臣无力的辩解,不想再多言。
“谁都可以做这事,可你不行,你是太子妃!”
不少文臣多年来的酸腐思想早已深入骨髓,他们没勇气上战场,没勇气声讨整治贪腐,可偏偏,又想对别人指手画脚,活成了个大大的‘看不惯’。所以此时,他们批判明若楠,认为明若楠过于残暴,做的不是堂堂储君正妃应该做的事。
“参见陛下!”不知谁一声大喊,众人纷纷跪地。
明若楠伏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眉头紧皱,心里却逐渐坦然。
“太子妃受委屈了……快快平身吧。”
“谢父皇。”明若楠感动地起身,可心里却再次揪了起来。
武帝走近见着裴兴盛惨死的状态,叹气摇头道“太子妃可是不相信朕会秉公?”
明若楠忙再次跪地“儿媳惶恐,儿媳并非不相信父皇,只是这裴兴盛实在可恨,罪证皆在,却不思悔改,信口胡言!”
武帝叹气,一步步朝前坐回那高高的龙椅之上。
“罢了罢了……”他刚摆手要来个总结发言,边听着大殿正中一声高喝。
“臣有本要奏!”
众人皆是纳闷地回头,竟意外参知政事俯首跪地,举着一封血书。
武帝此刻已足够焦头烂额,他刚得了外头关于那“打油诗”的消息,便慌忙来安抚明若楠,此时竟又出岔子。
武帝不耐烦地看向殿中,想看看这罗参知又要添什么乱。
“何事,不能改日……”
“臣要参太子妃三大罪!”
明若楠没料到这老头竟会选在此时参她一本。毕竟这种时候谁当这个出头鸟,都要冒着被自己拍死和被陛下拖出去打板子的危险。她努力回想自己是何时得罪了此人,绞尽脑汁才想通其中关节。
这老头,姓罗……似乎是叫……罗……
她一时想不起,但大约觉得八成跟罗双喜有些关系。
元靖似是看出了她的迷茫,赶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罗大宏!太子妃岂是你想参便能参的?”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