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十五那年,与父皇巡行西京祭祖后,陪着一时兴趣的父皇去太白山射猎。当时很是有些兴致的父皇,在诸皇子之中许下重赏。谁射得的猎物最多,便将其贴身佩戴的一枚玉佩奖励给谁。”
“那块玉佩是父皇一直贴身带着的,听说是皇祖母留给他唯一的一件遗物。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还从来没有看他摘下来过。所以大家都惦记着,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好得到那块别有一些意味的玉佩。”
“那个时候,你七哥我气盛不服输,尤其是在太子与几个哥哥都在的情况之下。所以那次射猎我卯足了劲头,不仅半天下来射得的猎物最多,还射得了在场所有皇子之中,仅有的一头豹子。不仅得到了父皇的奖赏,还得到父皇吾家千里驹的称赞。”
“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父皇的一句随口夸赞,让我也被人给惦记上了。但也就是那次射猎后返京不久,我圈养的十几头上等猎犬,一日之内全部被人毒毙。有人还带话给我,这次是我的猎犬,下次就未必只是猎犬了。”
“原本当时的我,气愤的直接便想要找人拼命,但却被母妃派出的贴身太监给拦住了。母妃哭着告诉我,她不图什么母以子贵,她只希望我平平安安的活着。什么太后、储君,在她的心中都比不过我好好的。”
“还是那句话,你七哥我什么都不怕,但母妃的眼泪是我最致命的东西。他怎么伤害我,我可以不在乎。可我不能允许母妃,因为我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尤其随后赵王之母,当时颇受老爷子宠爱,大有后来居上之势的康妃,死的有些莫名其妙。”
“更让我知道了,有些人在感觉到自己受威胁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那次事件之后,我懂得了什么叫做天家的残酷。更明白了在某些人心中,是没有什么所谓亲情的。所以从那以后,我在没有拿起过弓箭。”
“我不像您小子鬼主意多,要想摆脱开别人的暗算,便只能想法子作践自己。从哪儿以后,我便开始纵情酒色,与京城内的下九流打交道。甚至开始学着赌博,在街头与浪荡子打群架,整夜的在外面拈花宿柳。”
“总之一句话,就是怎么烂便就怎么来。只要能消除别人对我照顾,保护好母妃的安全,我什么都可以做。这几年的放纵下来,现在你七哥我的这双手,恐怕再也拉不动弓弦了。若非如此,恐怕你的前次遭遇,早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老九,前次你能在十几个刺客手中逃过一劫,恐怕不单单救你那几个人之力吧。若非你那一身功夫,你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七哥我,可没有你那两下子,若是换了我恐怕尸骨早就寒透了。所以,我也只能忍。拼命的败坏自己名声,以减轻别人对我的猜忌。”
“不过,虽说那次事件后,你七哥彻底消除了所有的雄心壮志。可我也利用那次事件,把别人安插在我府中的人,光明正大的给撵了出去。又利用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把府中那个做着我永王府属官,背后却不知道站着王八蛋的长史给撵走。”
“还有,赵王之死真的是病死的吗?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可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信。赵王与你七哥我,在诸皇子之中并称骑射双绝。虽说也不会武功,可十二岁便能在分驰的马上睡觉,被父皇称赞为吾家飞将军。甚至在他病倒头一天,我们两个还一同去邙山纵马狂奔。”
“你相信这样一个人,说病倒就一病不起,还缠绵病榻这么多年,直到最后不治身亡?反正我是肯定不信的。咱们兄弟中的某些人,为了那个位置是真的下死手啊。什么兄弟情分,都已经顾不得了。”说到这里,永王长长的叹息一声:“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