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卫扬起了个大早,便带着韩立前来管府。
管府不大,但透露着陈旧的气息,这是从管氏祖先那辈传下来的,看得出来,并没有太多人来拜访过管颜,毕竟以现在管颜的身份地位,只是无人重视的一个小官罢了。
一听到卫太子到来的消息,管颜忙放下手中的活,吩咐下人收拾好府内之后飞奔出去。
从他太太太太太太爷爷那辈开始,便没有如此贵人前来管府了,即便是看中管庄的齐国大公子吕禄甫,也未曾来过。
可今天卫扬的到来,管颜心中是充满了激动又充满了困惑。
激动的是如此贵人前来,定能让他管府蓬荜生辉,困惑的是他并未与卫国太子有过多交集,他不过是小小的齐国大夫,论职位更是没法入卫国太子的法眼。
“殿下。”管颜作揖道。
“管大人,我来找管庄问点事。”
“小的斗胆问一句,不知殿下找小儿有何事,莫非小儿又惹祸...”
管颜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阵朗朗声音传来:“老爹,谁来了啊?”
管颜忙呵斥道:“小兔崽子别乱说话,是贵客!”
“咱们家这么破烂,谁还会来啊,更不用说贵客了,老爹你老糊涂了吧。”
管庄平时调皮惯了,对自己对父亲也没有表示出丝毫的尊敬。
“原来是卫太子!”管庄一看到卫扬,便高兴地叫出声来。
他可算高兴坏了,管庄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附近的少年都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
能主动来找他的更不用说,一个都没有,现在卫扬能亲自来见他,他心中只剩下了高兴。
但作为一个少年,也有他的矜持,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殿下,想必你是来问我纪国之事的吧。”
“逆子!”管颜一拍桌子,狠狠呵斥道,他都训斥管庄几回了,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讲到关于纪国的字眼,可他偏偏不听。
若眼前的卫国太子向齐侯一告状,他管家还没成名,便要毁于一旦了。
卫扬看出了管颜的忧虑,摆摆手道:“管大人,您这就不对了,我今日前来便是问管庄纪国之事的。”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管颜连连认错,卫扬也是对眼前的管颜越发的无语,怪不得一直没上去,性格使然啊。
“管颜,你别讲了,让你儿子讲。”
听闻此话,管颜忙闭上了嘴,卫国太子他可得罪不起。
“老爹,学学你儿子,多牛皮,卫国太子都要请教我。”管庄尾巴翘得老高。
“殿下,我看到公主府旁,隔三差五就有人会前去,还在讨论着纪国,凭我的直觉,他们肯定对公主图谋不轨!”
管庄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虽然他只是凭直觉,若真如管庄所说,那可就麻烦大了。
“若你是胡言乱语,我定轻饶不了你。”卫扬加重了语气,他必须让管庄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必须让管庄快速成长,为他所用。
管颜一听卫扬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忙对管庄说到:“小兔崽子,别乱说了,否则我管家就完了。”
但是管庄一脸坚定:“殿下,在下所言非虚。”
“你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么!”卫扬提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管庄从小调皮到大,不像管颜,成为齐国大夫之后,经常出入朝堂,早就养成了自己的眼力见,因此事事害怕担心也是不无道理的。
在君王面前,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管庄在温室中长大,有天大的事都有父亲管颜顶着,卫扬要让管庄成为自己未来的能臣,必须得现在就培养他。
管庄刚想开口,卫扬便严厉地说到:“管庄!想清楚再回答!”
管庄被卫扬严肃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即便是大公子吕禄甫,也未对他如此严厉过,他知道,卫国太子这番话是认真的。
他仔细思索一番,确信地说到:“殿下,我能对我的行为负责!”
管颜还是第一次从管庄的口中听到这番话,他对管庄如此严厉,寄希望于他身上,便是为了让管庄独当一面。
此时卫扬的这番话语,便是让管庄很好的认识到了自己话说出口是要负责任的,若他真能认识到,那管颜也很是欣慰。
卫扬盯着管庄的表情,此时的他与之前看到调皮捣蛋的他是判若两人,未来大卫的能臣就要在此刻诞生了。
“既然如此,管庄,从今日起,你愿意归入我的麾下吗?”卫扬话锋一转。
一旁的管颜哆嗦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且不用说管颜是齐国的臣子,管氏世代都在齐国为官,若此时让管庄同意了卫扬的意见,岂不是有负齐国之托。
“管大人。”卫扬知道,要让管庄加入自己的麾下,必须先劝服眼前的这位,“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您在齐国当官已有几年。”
“十五年之久。”
“可你为何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齐国大夫。”
“这...”管颜虽心知肚明自己的能力不够,但他好歹也算一个小官,也有自己的尊严,断然不想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便说道:“时运不济。”
好一个时运不济,卫扬自然清楚管颜的能力,但他的目的并不在于他,而在于他的儿子管庄。
“管大人,您希望您的儿子就这样一事无成下去吗?”
卫扬的这番话颇有重量,想当初管氏的祖先是多么的威风,而到管颜这一代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