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在笑,但白愁飞没有笑。
白愁飞看着楚天笑。
半晌,楚天收起了笑容,望着白愁飞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笑?”
白愁飞摇头。
他是真不知道。
楚天道:“你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因此我不得不笑。”
白愁飞有些惊讶:“你很满意?”
楚天点头:“虽说我对你没有多少好感,可我对你的回答的确很满意,因为在我看来一个心怀大志的人,本就应当把握一切可能把握的机会,而这样的作风也的确符合你白愁飞的性情,因此我很满意,即便现如今我对你仍旧没有多少好感。”
“我不明白。”白愁飞沉默了很久,摇头道。
楚天淡淡道:“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我很欣赏你爬上高位不折手段的做法,但我也不太喜欢你这种做法,更何况在我看来,牺牲一个陌生人爬上高位的做法,也并非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甚至可以这样来说,你若牺牲的这个人不是我,或许我还可能对你欣赏多余恶感。”
这是实话,白愁飞也听得出这是实话,因此白愁飞有诸多的感慨,他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因此他在咳嗽,剧烈的咳嗽。
当日一战,他虽然重创了楚天,可伤势实在不轻,楚天伤了他只不过是他现如今伤势的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施展了三指弹天之后的后遗症,两种问题结合在一起,便成了现如今这种模样。
许久白愁飞才停了下了咳嗽。
白愁飞的嘴角已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很直白的说道:“我白愁飞未必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但必定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今日我来见你,并非是求得你的原谅,我来见你还是那个原因。”
楚天微笑道:“你还是想往上爬?”
“不错。”白愁飞淡淡道:“我自负有一身绝艺,因此我不甘心这样虚度一生,可我也清楚现今天下的局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我是在京师武林还是官场,倘若想要有所简建树,都是绕不开你的,甚至可以这样来说,只要没有你的允许,我大概已不可能在京师混出什么名堂出来,因此我这一趟见你,便是要你的一句话。”
楚天淡淡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如今你已不必要我什么话的,因为很快我就会离开京师,不过在此之前我却不得不转告你一句话。”
“你说。”
楚天道:“我虽然很欣赏你想要居于万人之上的野心,不过我并不喜欢你的不折手段,倘若你的行为触碰到了我的原则,我还是会如昔日一般对你出手。”
“我明白。”白愁飞微笑道:“倘如是那种局面之下,我或许会毫不迟疑做与你想法背道而驰的事情,可现在不一样,我并无意和任何人作对,我只想跟着大势而走,而现如今你、诸葛先生、元十三限这一干人才是大势,因此我自然不可能作死。”
“你明白就好。”楚天沉默了一下,又到:“你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辜负你这位朋友,否则你大概永远不可能有这样好的朋友了。”
白愁飞没有说话,他望着楚天的背影有些失神,眼中闪过了复杂神色,甚至流露出了惊人的杀机。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睚眦必报的,白愁飞就是这种人。
不过白愁飞也因楚天最后一句话而动容。
朋友,他在这个世上的确还有一个朋友,真正的朋友——王小石。
白愁飞想到王小石,冷傲的面庞之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可随即又冷了下来,他望着苍穹,喃喃自语道:“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一次我一定会胜。”
白愁飞深吸了口气,本来迟疑的眼神立刻坚定了下来。
他静止朝着一个地方走去,他认为他的希望就在那个地方。
楚天走的很慢,这一路上他都在思忖白愁飞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在思忖要不要动手杀白愁飞。
楚天再次瞧见白愁飞的时候,就已有杀白愁飞的念头了,不过因为顾忌王小石、苏梦枕以及温柔的原因才没有出手,不过他的确有杀白愁飞以绝后患的想法。
不过楚天也很清楚现在绝不是杀白愁飞的时候,而白愁飞此番敢见他更是因为白愁飞已料准了现今的情况之下他不好杀他。
想到这里楚天又不得不对白愁飞流露出了佩服之色。
他不得不承认白愁飞的确是个聪明人。
不过楚天也看得出白愁飞这个人,他知道白愁飞不仅是个想要往上爬的怀才不遇之人,而且是个很想一步登天,不愿意屈居任何人之下的人。
此时此刻京师能让白愁飞一步登天的人已不多了,因此楚天也不介意给白愁飞一个机会。
楚天本来正愁京师没有法子彻底解决祸患,在他看来白愁飞的确可能帮他引出这祸患。
也正因为这多方面的考虑,楚天最终并没有打算杀死白愁飞。
楚天走到苦水铺的时候又一次停下了脚步,他的面前多了两个人。
苦水铺是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分界线,但挡在他面前的两人不是金风细雨楼或者六分半堂的人,他们是刑部的人,甚至也可以说是蔡京的人马。
不过现在他们只是刑部的人。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朱月明坐下爱将任劳任怨,昔日也更是蔡京派遣取代朱月明的爱将。
但很可惜蔡京死了,因此他们没有法子取而代之了。
任劳是个看上去六七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