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老都这是要把自己当园丁使,话说到这份上,一口回绝反而不如应承下来,再徐而图之,连决点了点头,不卑不亢地回道:“好,我们答应了,也希望都老爷到时候不要食言。”
“话说在前头,你们干活要有干活的样子,要亲自动手,不能只当个监工,不能偷懒,明白?”老都慢悠悠地说。
“明白!”连决干脆道。
“哎——”舜云蓦地睁大了眼睛,惊疑地盯着连决,“连决,我可不——”
“我们先出去吧。”连决推着舜云和歌瑶走了出来,到角落处,舜云和歌瑶正要反对,连决按住两人的肩头,低声道:“我们不会白白随了他的心意的,我们要趁这件事,让他付出代价!”
回了三楼的卧室,云歌瑶的脸蛋气鼓鼓的,叉着小蛮腰坐在床边,什么话也不想说。
舜云大剌剌地往床上一躺,唉声叹气道:“修假山?还得亲自动手?老都把咱们当石工木工使啊!再说了,连决,你怎么能答应他呢?”
“连决,你说要让老都付出代价,你是不是有主意了?”云歌瑶双眸灵光一现,期待地看着连决。
“没有...”连决耸了耸肩,诚实地说。
“啥?”舜云“噌”地坐直了,瞪着连决道:“刚才你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还有点希望,原来咱们真是给人家当劳工的啊,这么远来到这驿站,真是千里送免费劳动力啊!”
“我们在这里待得束手束脚的,把这件事情应承下来,最起码能有一点主动权,你俩有点信心嘛。”连决见这两人一个耷拉着眼,一个咧着嘴,不由地一笑。
“连决,我怎么有信心啊?修个破假山,还能修出什么名堂来?我看啊,老都是彻底把娑罗婆婆的话当耳旁风,咱们还是离开这破驿站的好!”舜云快速地晃晃头。
“现在离开悬川驿站,很难保咱们不在大街上流浪几天,咱俩倒罢了,难道让歌瑶一个小姑娘也这样么?”连决话没说完,云歌瑶立刻露出抗拒的神色,连决接着说道:“现在我们也确实不能离开悬川驿站,不为别的,就为那个小姑娘,她的年纪还没有歌瑶大,被老都强迫成那样,昨晚家丁们冲到老都房里救火,一定也看见那小姑娘了,可能大家都觉得习以为常,但我们也一走了之么?”
歌瑶和舜云相瑶捏着小拳头道:“就算咱们最后也找不到子午先生,能给那些受欺辱的小姐妹讨个公道,那也不虚此行了!”
连决笑了笑,凑到两人中间说道:“其实,我不是完全没有主意,只是隔墙有耳......”
连决以极小的声音,对两人一阵耳语,雷舜云和云歌瑶的眼睛像黑暗里的烛火,慢慢地亮了起来,歌瑶更是满面喜悦地惊呼一声:“你就该告诉我们的!就这么干!”
刚过晌午,毕小天率了几个少年模样的家丁过来了,见了连决三人笑道:“小兄弟、小妹妹,老爷让我带你们先去假山那里转转,没你们看着都像名门之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大小姐,没想到还愿意干体力活!”
“咳,不足挂齿。”舜云朝连决挤了挤眼,朝家丁小哥大方地叹道:“我们也是有求于你家老爷,无功不受禄嘛。”
连决在后面暗笑,这小子,进入角色还挺快。
假山,刚进悬川驿站的时候,就已经转过了,因为造型奇特的缘故,三人对这座假山还是颇有印象的——悬川驿站大门直通游廊,游廊尽头变成了栈桥,一直通向园心池水里的假山,从假山内部穿过,就能见到悬川驿站的主楼。
连决心里明白,老都的要求纯靠他一张嘴,想怎么胡编就怎么胡编,更重要的是,连决提及天空镜权限的时候,老都神情闪烁,连决怀疑,连悬川驿站都没有圣河流域其他地域的权限!
圣君如此英明,竟然找了这么一个欺男霸女、寻欢作乐的人来管理悬川驿站,可能圣君没有看出老都是这般为人,也可能真像毕小天说的,悬川对圣河流域并不重视所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连决胡思乱想着,已跟着一众人围着假山转了一圈,等回过神,忽然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连决错愕道:“怎么了?”
舜云凑到连决耳边小声道:“出什么神呢?小天哥问你对改造假山有什么想法没有?”
“嗯,有。”连决只是随口答曰,忽然念头一转,问道:“小天哥,都老爷怎么对这假山起了念头呢?这假山已算得上九曲回环,鬼斧神工了,怎么还要杀气?”
“连决啊,你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毕小天掩着嘴一笑,向身后的小家丁们喝道:“先散了!等用你们的时候再招呼!”
毕小天噙着笑说道:“大家都是悬川人,胳膊肘一起朝着外人,我就不瞒你们了,你别看我们老爷平时看似人缘极好,酒宴聚会不断,可他都是赔钱赚吆喝,一回回地被人当冤大头使,再一个,老爷在圣河流域经营了那么多年,虽然说有点成绩.....”
说到这里,毕小天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他也没法对都老爷的“成绩”做恭维,继续说道:“你们看那个玉面侯大人,对老爷真是巧舌如刀、呼来喝去,其实老爷在别人心中,怕真的是个软蛋呢!”。
毕小天深深地叹了口气,“老爷对我们动辄打骂,其实,就是在外面受够了气。那天有个风水相师来做客,说这里镇宅的杀气太弱,假山被一池弱水围住云云的,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