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我?”
又被一圈弓弩指着,不过,村民这次并不惊慌,反而指着李老爷子哈哈大笑:
“哈哈,老爷子,你还是先把自己保住吧!”
“轰隆隆,咚咚咚!”
“啊,不要杀我。”
“啪,我投降,我投降。”
巨响响起,惨叫声连连,投降声不断,李老爷子惊疑不定地扭头看向巨响出现的地方。
“战车?!”
只见,一辆旗帜飘扬、气势汹汹的战车携带着一队骑士从村口土路上冲出,给慌乱的圆阵补上了最后一击。
“哐,败了,我军败了!”
“哐,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近距离接触战车冲锋,尤其是看着其他村民被战车轻松收割。
还未散去的村民门彻底胆寒,他们不再四散,而是纷纷扔下手中兵器(姑且称作兵器吧),趴在地上撅着屁股请降,高呼饶命。
“哐哐哐。”
一眨眼的功夫,还有几十人在抵抗,在乱跑的村口就瞬间平息下来。
“……”
在周围村民纷纷趴倒喊饶命的衬托下,李老爷子这群手持弓弩的家伙格外醒目。
“咚咚咚。”
一队队雄壮的骑士从村外驰入战场,马蹄敲在土路上,尘土四溅。
“起来,去那边,去那边!”
“抬起手,栓绳子。”
他们手持长矛长戟,厉声呵斥,让那些原地趴下的村民们站起,然后跟赶小鸡一样赶到旁边的空地上。
最后用长长的绳索,十人一队地把村民拴好,留下三什士兵看管,其余骑士都把目光放到了李老爷子这群人身上。
“嘎吱,嘎吱。”
为了防止老爷子狗急跳墙杀伤士兵,李都丞并没有大手一挥,来句“围起来”,上演电视剧里一圈人围着几个人的经典场面。
而是远远地,隔着二三十步,派出一群游骑不断绕着小平台转,还时不时地大仰角抛上几只箭矢骚扰。
“小三,这还能杀出去吗?”
看着周围的天罗地网,李老爷子攥紧了拐杖,犹不死心地问道。
“爹,您儿子哪有那么大本事……”
李三摇着头叹气,打破了李老爷子的幻想。
“嘎吱嘎吱,嘭!”
突然,身后出现一声巨响,众人齐齐扭头看向村口。
只见,那群趁乱逃走的猎户被三只小儿手臂粗细的弩箭射中,好大个人直接变成了几块碎肉,脏器流了一地,死状凄惨。
顺着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众人愕然发觉。
不知何时,村口的亭里已经被人拆毁,架上了一架让人一看就腿软的巨弩。
“嘶。”
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抽过去的李老爷子哆哆嗦嗦地念出了凶器的名字:
“十石黄肩弩!”
“十石?”
抬起手中的弓,看了一眼这柄号称七斗的“硬弓”,又看了一眼亭里上的十石大黄弩,某位村民感慨一句:
“那得是什么力道啊?”
“哐,别杀我,我投降。”
然后,这位村民就果断扔掉手中的“硬弓”,趴在地上高喊饶命。
“好,扔掉弓弩,我不保证你不会死,但我能保证,你不会现在死。”
听到有人大喊投降,抛下笨拙的战车,又换了匹马骑着巡视战场的李都丞连忙开口回应。
“奶奶个腿的,投什么降?俺还没杀够呢,不投降!不能投降!”
突然,一声暴躁的怒骂从一旁响起。
步战厮杀到正酣,敌人却纷纷投降,性头上来的张屯长哪还管什么都丞不都丞,直接大骂出口。
“不能投降?”
村民看了一眼张屯长的甲胄,觉得张屯长是个官,不是口出狂言的妄人。
既然这是官了,那么,官说的再离谱,村民也得当真。
所以,村民的脸色一阵变换,最终换到了绝望的神色。
“这个官说不能投降,可俺们已经投降了?”
“咋办?把俺们全都杀了?”
“不行,这可不行!俺投降就是为了活命,要是投降不能活命,那俺投降干什么?!”
这么一来,不仅仅是被包围的村民面露绝望之色,就连那些被串起来的村民也产生了骚动。
“嗡~”
脸色阴沉的李都丞不再说些空话,直接拉开弓,对着哈哈大笑的张屯长就是一箭。
“嘭。”
因为不是为了杀人,所以这一箭中的是惩罚意义大的肩膀,不是毙命的脑袋。
不过,即使如此,都尉丞当众射屯长,这也就比前些年征朝鲜时荀彘、杨仆火并差一点,性质极为恶劣。(注二)
“李都丞,你,你射俺?!”
捂着受伤肩膀,瞪圆了眼睛,张屯长一脸难以置信地对着李都丞说道。
注二,荀彘、杨仆争功,
〔以节召楼船将军入左将军(荀彘)营计事,即命左将军麾下执捕楼船将军(杨仆),并其军,以报天子。天子诛遂。
左将军徵至,坐争功相嫉,乖计,弃市。
楼船将军亦坐兵至洌口,当待左将军,擅先纵,失亡多,当诛,赎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