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口气大了也不怕闪着舌头。”
“耶耶我从军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如此蔑视,自然是引来了左侧北军军官们的一阵不满和喝骂。
“口气大不大,你们试试就知道了,咚。”
“放屁,我耶耶从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刀子往几案上一插,年轻的征召骑士们毫不畏惧地和其人对峙。
“你娘!”
“恁你娘!”
很快,火气对峙就变成了互相问候亲属的对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曲长也充分地参与其中。
“他骂你娘,你也骂他娘,怂啥?就是骂。”
“哎,我记得这小子年轻的时候踹过寡妇门,大家一起喊他‘寡妇长’。”
对骂没持续多久,就有一位红眼的北军军官揭开了肢体冲突的大幕。
“夜里踹寡妇门的是谁?”
“寡妇张!”
张屯长脸色涨红,胡乱地摸扫眼前几案,杯盘打碎,双手也被碎片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哗啦,你们给我去死吧!”
一脚踹翻几案,刀子插到地上,张屯长空手扑了上去,目标正是曲长……身边嗓门最大的那个。
“好哇,北军狗动了手,兄弟们也别留情了。”
只听一阵风声,身旁呐喊的小弟就倒了,曲长愣了一下,连忙指着其他同样懵逼的北军军官喊道:
“抄家伙,干他们!”
噼里啪啦,哔哩啪啦。
“嗖嗖。”
几位归义胡首领缩在角落里,看着面前杯盘飞溅,汤水泼洒,却是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因为自己的胡人面貌而卷进冲突,被已经红眼的众人失手打死。
“咚!”
战团中飞出一块削尖的瓷片,咚的一声插在几案上。
几人顿时瑟瑟发抖,几乎抱成一团,一人突然放声哭喊道:
“大汉好危险,俺要回匈奴。”
……
“啪嗒。”
一块破碎的瓷片斜低头怔怔看着这块瓷片,心中突兀升起一团怒火,一拍几案,就要站起:
“放肆,竟敢……”
“且住。”
早就分出心神留意族人的李陵用力将其摁下。
“族长?”
李文书对此举颇为不解,甚至还有些委屈。
“我都愿意做叫停的恶人,让你当拉架的好人了,你居然还摁我?”
“他们没动兵刃。”
李陵伸手指向下方,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没动吗?”
顺着李陵指的方向看去,李文书愕然发现,下方的战况虽然激烈,娘老子的叫骂不绝于耳,但并没有出现死伤相藉的场景。
无论是陇西骑士,还是北军射声,无一人选择折身拾取解下来的刀剑,都是在奋力挥舞着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对方的扎甲上。
这么一通打下来,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地上的碎片划伤,没有出现一例死伤。
真不愧是曲长所言之老行伍,打个架都知道要怎么打,才能保证事后不被上级严厉斥责,轻描淡写地认定成冲突,而不是内讧。
“可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打下去啊,若是让他们打到自然散去,司马你的威望从何建立啊?”
有些惊讶于军官们的心机,回归神来,李文书还是朝着李陵一拱手,开口请求:
“何况,不动兵刃只是一个约定,现在还能约束,一会打急红了眼,哪里会管这么多。”
“族长,还是速速呼唤屋外甲士,将两群人拉开为妙。”
“不急不急,再等一会。”
微微摇头,制止了族人,李陵坐在塌上,下方正对着混战的人群,好整以暇地整理起甲胄和衣冠,擦拭起佩剑和铜印,还在手背上绑上了几层厚麻布。
还从怀中掏出木盒,再次翻看了一遍刘彻的召令,检查了一遍玺书的保存程度。
“呼。”
整理完这一切,李陵吐了口气,从塌上缓缓站起,脸上闪过一抹戾气。
“族长,您这是?”
此时的李陵和平日里不同,仁爱谦让全都化作暴虐肆意,直让李文书看的是心惊胆战。
“放好,一会叫你念,你就念。”
把木盒扔到族人怀里,李陵迈过几案,从上首,一步步走向下方的战团。
“嘭嘭嘭。”
一位陇西骑士猛地上前冲刺,弯腰环抱住北军军官的腰,双臂较劲,想要把他掀翻,却军官被一连串的肘击打倒在地。
“呼哧,陇西蛮,耶耶问你,服不服?”
肘击消耗了军官大量的气力,眼看敌人倒地,索性一屁股坐到他身上,气喘吁吁地喝问胯下之敌。
“呼哧呼哧。”
被人坐着的骑士连神智都有些模糊了,不肯松口不说,还故作镇定地嗤笑道:
“就这点力气,是在给耶耶按摩呢?”
打架嘛,挨不挨揍放一边,最主要的是不能怂,要有你就算把我打趴了,我还是不服你的硬气。
“好汉子,耶耶这就给你好好松松筋骨。”
能劝降自然是好事,能省了力气,但既然对方不服,那军官也不是什么善人。
英雄惜英雄都是扯淡,打架嘛,不服就要打,打到服为止。
“嘎吱嘎吱。”
揉了揉拳头,缓解了一下酸麻,冷笑连连的军官一把拽起骑士的脑袋,举拳就要打去。
“嘭,服不服?”
“嘭……啪。”
刚打完第一拳,还没抬起打第二拳,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抓住。
“?”
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