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吃得苦,远非咱们可以想象的啊!”荣睦深知任何一项大的工程,人力和物力的耗费都是空前的,虽然顿感肩上的压力又大了不小,但还是鼓起信心,打起精神,走到一辆马车前,跨到了上面,对着人群大声道。“我荣睦定将信守承诺,请诸位放心!”
“那为什么又带我们回到巨石庄?”
“是不是又想让我们当奴隶?”
“继续干修筑道路的苦差事?”
……
“不过修筑道路一事,必须得有人干才是!”荣睦对着激动的人群摆摆手,大声道。“但劳有所得,绝不会让诸位父老乡亲们白干的!”
“这话我们听得多了!”
“不光从未兑现,我们险些还丢了性命!”
“与其等死,不如搏出一条生路!”
“是走是留,我荣睦绝不勉强诸位,但我还是希望诸位能耐心听完我给的工钱再做打算也不迟。”荣睦见人群的情绪已经失控,连忙继续道。“城级中等石匠每天的工钱是一百铜币,学徒中等石匠每天的工钱是五十铜币,青壮劳力每天的工钱是三铜币。”
“什么狗屁城级中等石匠!”
“我们只是些个普通百姓而已!”
“看来荣镇守没有一点诚意!”
荣睦立刻发现了自己了解的情况似乎与实际不符,连忙举起手中的一块石砖道。“谁能做出来?”
“这有多难,我们这里只要是个人都能做!”那位面庞黝黑,身体强壮的中年人不屑道。
“是个人就能做?”荣睦不解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了胡秀身上。“不是只有城级中等石匠才可完成城道的修筑吗?”
“政令中的确是这么写的。”胡秀也是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位面庞黝黑的中年人。“既然石砖你们能做,那为何修筑道路一事却一拖再拖,甚至令某些人对你们起了杀心?”
“修筑道路,难得并非制作石砖,而是如何设计与规划。”面庞黝黑的中年人不屑道。“你以为城道就是在这条土路上铺上一层石砖这么简单的吗?”
“那还需要什么?”荣睦连忙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面庞黝黑的中年人冷冷地看着荣睦,见他一脸真诚,似乎没有说谎后耐心道。“算了,我大概给你说一下吧,这条土路无非是人走出来的一条便道而已,行人走路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换做车马可就有些困难了,不光路面狭窄,上坡下坡还会起伏不定,而且急弯不少,极大地限制了马车的通行能力。”
“这位兄弟的意思是,若想要修筑城道,必须绕过这条土路,重新开辟一条城道?”荣睦微微点头。“那工程量岂不是会成倍增加?”
“那是自然,所以修筑道路的重点根本不是什么制作石砖,而是如何选择路线,加之森木城地处山区,修筑道路时,往往需要开山架桥,所以难免会遇见一边是山,一边是悬崖的地段,因此失足坠落,伤残死亡的意外就会时有发生,这些才是修筑道路中真正困难的地方!”面庞黝黑的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立刻就变成了愤怒。“我大哥就是死于其中的一场意外,但让我愤怒的是,背后竟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想必这场意外应该与那些个贪得无厌的文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荣睦也是无奈一叹。“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能否为我荣睦出力修筑道路,我荣睦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我叫宫辛,巨石庄石材场的管事,仅仅知道如何制作石砖,对修筑道路一窍不通。”宫辛不自然地摇摇头,委婉的拒绝了荣睦的邀请。
“原来是宫管事,失敬失敬!”荣睦抱拳客气一笑,立刻看出了宫辛的想法,于是对着林家树道。“林文书,把修筑道路的铜币拿出来,分发给那些愿意出力之人。”
“是!”林家树与胡秀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一辆载有蔬菜和粮食的马车上抬下一个木箱,放到了荣睦站着的马车前面后,将箱盖打开,露出码放整齐的铜锭。
“整整一箱的铜锭?”
“该不会是假的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
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显然众人的情绪和注意力已被成功地转移到了木箱中的铜锭上,算是暂时缓和了内心的不满与冲动。
“宫管事可以代大家检验一下这铜锭究竟是真是假。”荣睦客气一笑,指着木箱道。“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多找几个人同时来验。”
宫辛怀疑地看了荣睦一眼,与刚才几个站出来表达不满情绪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人共同走到木箱前,分别从中拿出了几个铜锭,开始仔细地鉴别真伪起来。
荣睦瞥了宫辛等人一眼,立刻明白了他们不过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肯定是在商量讨价还价的对策,因此他的大脑也在快速地思索的应对之法。
首先,荣睦必须得接受杉鹭镇金库为零的残酷事实,即便加上季腾海和范自勉的赃款,也不过仅有两千两百一十三万铜币以及,价值两百万铜币的赃物,虽然与杉鹭镇每年赋税不过仅仅二十七万铜币相比,绝对是一大笔巨款,可若是想要彻底改变杉鹭镇百废待兴的处境来说,还远远不够。
要知道,在荣睦第一次踏足良安镇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构想出了一个理想镇子的模样:拥有物美价廉、商品繁多的商会;宽阔整齐、规划合理的街道,百姓富足、赋税充盈、兵强马壮,绝无外敌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