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后,映入荣睦眼帘的是笔直的街道和整齐的石屋,在显得有些冷清的气氛中,一种极为规整,四处不怒自威的气质散发而出,令人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敬畏之情。
显然,这经过足足百年之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才建成的森木城,比起同样是边关重镇的坝阳城来,要更加厚重庄重。尽管少了人声鼎沸的热闹,与商人们喜闻乐见的商机,但那种给人如山峰一般的踏实之感,让边境这个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多出了一份自信与安宁。
尽管现在是末时三刻,按照常理,应该是有着宵禁规定的森木城最为热闹的时候。只不过,那有一句每一句的叫卖声,似乎更多是对人流稀少抱怨和不满的一种发泄,这座完全用石头建造的城市,在初春的寒冷中,给人一种阴森的冰冷,仿佛那些个意外身亡的工匠、埋骨于此的忠魂和击杀的敌人,都无时不刻的盘踞于这座城中,一阵寒风吹过,荣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荣镇守,袁城抚有请!”
这时,一声不大不小的呼喊,从一间不起眼的石屋门前传出。
荣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要知道,一行人突兀地走在城内,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失去理智的薛文统等人干掉,因为他明白,这座城中,肯定会有不少的暗道机关,对付进犯的敌人。于是迫不及待地调转方向,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来到石屋内,荣睦发觉里面灯火通明,很好的避免了石屋窗户小,采光较差的缺点。环顾四周,只见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皆是些会客用的座椅等器具。
“荣镇守一路辛苦,这些随行人员,我等会妥善安排,请荣镇守放心,下面就请随我来吧,袁城抚已经恭候多时了!”一名身着血铜装备的袁家护卫对着荣睦十分客气地抱拳道。
“有劳了!”荣睦抱拳还礼,对着随行的人点头示意后,独自随着袁家护卫朝着石屋的深处走去。
与之前在离开坝阳城走得密道颇为相似,这儿同样也有着一条地下密道。只不过规模要小上许多,但荣睦则丝毫没有轻视它的存在,他明白,这个耗时耗财的森木城,定然还有着许许多多类似的存在。
而且,其用处和目的,肯定还有诸如藏兵、储粮、机关之用,其威力,比起那些看得见的厚重城门和高耸城墙来,定然不遑多让。于是,走在其中,他抱着学习的态度,贪婪的汲取着他双目所能看见的一切,脑子中所能发散而想到的一切,想要用短暂的时间,得到这个百年老城的精髓。
“荣镇守,到了!”袁家护卫停住脚步,微微欠身,指着不远处的光亮客气道。
“多谢!”荣睦点点头,快步走了上去。与在好客楼的地下黑市有些类似,前行的路上,也是一段长长的转角楼梯,只不过楼梯的设计十分精妙,并没有之前那种吃力之感。大概半刻钟的时间,荣睦便走了出去,来到了一处开阔地,仔细一看,只见这里竟然能够俯瞰整个森木城。
“真是有英雄出少年的风范啊!”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淡淡的笑意,只见袁魁双臂撑着栏杆,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
“属下荣睦,见过城抚大人!”荣睦对着袁魁施了一礼,看着后者单薄的背影,阵阵寒风将他的衣衫吹起,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之风。
“呵呵,虚礼就不必了!”袁魁依旧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只是侧过头,对着荣睦微微一点,继续道。“你一路风尘仆仆,去了柳塘镇,看到了那里的真实情况,也进入到了古木峰,感受到了那儿的神奇所在,想必,应该对森木城治下的情况有了一个较为深刻的理解吧?”
“回袁城抚,恕属下愚钝,看不清这些表面现象背后深藏的真相,所以不敢妄自菲薄,但有一事可以确定,我森木城治下的百姓,虽然勤勤恳恳的在劳作,可日子依然过得十分清苦,想必定然有某些尸位素餐之人从中作梗吧!”荣睦对于袁魁的问题有些摸不清头脑,在他看来,袁魁应该只对铜币和生意感兴趣,没有想到居然会对万山王朝内的怪异现象十分清楚,所以荣睦在没有明白袁魁的真正用意前,只好含糊其辞道。
“你我之间,那些个虚礼和谦辞就统统免掉了吧,现在又没有外人,不会有人说你目无尊卑的。”袁魁这次连头都没有侧过来,依然欣赏着森木城的风光,许久他话锋一转道。“所以,我也不再跟你绕弯子,咱们谈一谈接下来石川郡特殊郡试的事情。”
“有劳袁城抚了!”荣睦心跳加快了许多,对于这场凶险的城试,他既期待也害怕,但还是稳住心神,屏息凝神道。
“嗯……”袁魁微微点头。“此次参加城试的城池非常多,所以你还会见到一些熟人,特别是你的哥哥荣和,只不过他代表的一方是武将,而你则是文官,二者虽然皆为我万山王朝的翘楚,可难免也会因为分功不均而自相残杀,所以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即便你们是亲兄弟。”
“荣……荣和?”荣睦闻言,心中的滋味立刻变得五味陈杂,心情也随之复杂起来,作为大哥的荣和,就算他在父辈的心目中有多叛逆,也依然对自己很好,尽管与他聚少离多,甚至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但血脉的联系,还是让他们之间有着深深的挂念。
“有句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只不过这一条在特殊郡试中并不适用,所以,你要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