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荣修远淡笑道。“只需一点,那便是打开其他镇甚至是城的商路便可。”
“这……”荣景山惊道。
“万山王朝各地物产匮乏,物价奇高,商路不通便是其因之一,各地文官为了升迁,不惜暗地里阻断外地优质商品,任由本地劣等商品充当赋税。”荣修远不满道。
“那皇族为何会坐视不管?”荣景山问道。
“皇族坐拥整个王朝精工巧匠,收入占据了十之七八,剩余那点残汤剩饭,不光难以打理,还易激起民愤,他们才不屑争抢,都让给了文官武将,以做奖赏。”荣修远调整了一下情绪。“当年,季腾海为了上位,逼迫我荣家将五百钧的年产量激增到两千五百钧,必须砍伐十一年到十四年的赤杨木,造成了我荣家后来整整五年的赤杨木断档,这断子绝孙的买卖,我荣家绝不做第二次!”
“另外,万山王朝的文官武将,都可以经商,而且还有一定额度的免税,这便是他们的一部分外快,可惜的是他们也就能耕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更多的人则直接是转手卖给了商人,连经营的心都省的操了。”荣修远露出讥讽之色。“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举人这盘棋,也曾有人下过,并且走到了州一级别,但可惜在某些人眼中,依旧是待宰的肥羊,那苦苦打拼几十年而来的家业,却被莫名其妙地被充了公。”
“父亲,您说的难道是荣……”荣景山心惊道。
“景山,你听说过便可,不必细问。”荣修远坦然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知荣睦能成多大气候,毕竟荣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恐怕给不了荣睦多少帮助……”
“爷爷,荣家能养我这么大,已是尽了义务,虽然荣睦与那些少年英雄相比,差距甚远,但日后的路没人能猜得出来,所以定要拼上一把!”荣睦双拳紧握。“如今我荣家式微,但如爷爷所说,更要有做这杉鹭镇商人的领头羊的决心。”
“好!比你父亲有魄力!”荣修远满意地扶着花白的胡须,撇了一眼满脸无奈的荣景山,打了个圆场。“其实这些年也多亏了你父亲,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荣家虽是如今田地,但依旧离不开你父亲日夜操劳,不然恐怕早就不复破败了吧!”
“呵呵……”荣景山干笑道。“是父亲指点有方!”
“爷爷,季腾海命我三日之内赶赴大青山,否则按逃令之罪处理。”荣睦提醒道。
“哦?”荣修远皱了皱眉头。“这季腾海当真是步步设卡,大青山离杉鹭镇近一百八十里路,走路刚好需要三日,但此去是任职,而非空手赶路,必有不少行李……”
“这个好办,我可派出家中辆马车,送睦儿一程。”荣景山面露难色。“不过……”
“不过你今年的木材运抵仓库可就要耽误些时日了吧!”荣修远露出一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轻松。“景山,你现在是家主,你说了算。”
“咳……咳……咳。”荣景山被这句话噎得咳嗽起来。“还,还是睦儿去大青山领命重要。”
荣睦看着平日里不苟言笑,颇具威严的父亲被爷爷随口几句便进退两难,有些忍俊不禁。
“我这就去办。”荣景山起身快步离开了小院。
“睦儿今年不过十三岁,毫无经验,更谈不上资历。所以,我早就给你请来了一位老师。”荣修远看着荣景山离开后神秘一笑。“墨先生,这睦儿以后就要麻烦你啦!”
“荣老客气!”只见从荣修远的客厅外走进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对着众人友好地一点头后盯着荣睦道。“当真英雄出少年,不过任重道远,道险且阻,你可能达到?”
“定能!”荣睦抱拳坚定道。
“睦儿,平时要谨遵墨先生教诲,不懂就问。”荣修远道。
“荣睦小友尽管提问,墨某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墨先生笑道。
“墨老师在上,学生这厢有礼了!”荣睦起身恭谨地鞠躬道。
这时,小院内传来一声马叫。
“快快启程吧!由于路途遥远,这两辆分别由一匹山地马组成的两轮马车便是你们的代步工具。”荣景山满脸不舍,会意地看了眼荣修远。“另外,除过墨先生与祁宏之外,荣家护卫戴瑞也将随你们一同前往。”
“有劳墨先生了!”荣修远起身对着墨先生一抱拳。
“哪里哪里!荣老爷子言重了。”墨先生还礼道。
“睦儿多多保重,有空回家看看!”荣景山顿觉鼻子眼睛有些酸胀,只得深吸一口气来缓解。
“爷爷、父亲多保重!”荣睦恭谨地跪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
“嗯……”荣修远欣慰地抚着胡须笑道。
荣睦转身恭敬地将墨先生搀扶着上了马车车厢后,灵巧一跃,坐在了马后。
“一路顺风!”荣景山与荣修远一脸不舍地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