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周易皱着眉头制止老头儿绘声绘色的描述,又道:“那你怎么没被那东西吃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东西不爱吃老头儿!我看他把朴克佬抓住了,就赶紧从田里跑回来了,你看看现在还没来得及洗鞋子呢!”老头儿说完之后,将鞋脱下,鞋后跟儿往地上杵了杵,倒出几块黑泥。
顿时,一股大味儿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周易急忙呵斥老头儿将鞋穿上,待老头儿穿上鞋才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东西沉寂了那么久,怎么忽然间又跑出来了,是不是你们有谁去打扰到了它?”
老头儿嘴唇蠕动,似乎陷入了沉思…
“那是三个月前,俺们村儿的朴大头,五十有六了,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妇儿,虽然是一个哑巴,但也是一大喜事!所以就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我记得那天晚上人很多,大家都围着台子看戏班子场戏…
“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身回谢爹娘。”
…
俺也是光棍一个啊,大头娶上了个媳妇儿,俺也为他高兴,俺记得,那天俺就站在台下跟着看,忽然间,耳边响起来一阵哭声,俺跟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位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掩面在那哭泣。
俺见状就急忙上前询问她怎么了,可她一直低着脑袋,也不抬起头,俺也没管她,就一边喝酒一边看戏,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俺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子都动不了,好像是中了传说的鬼压床,也还好那天被压了,不然的话,俺就不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周易越听越惊,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头儿忽然露出了一副十分惊恐的模样,感慨道:“那东西简直就不是人啊!
俺醒来之后,就发现身边的人好多都躺下了,只是他们和我不一样,脖子上都多出了两个血洞,面色苍白。
还有许多人尖叫着四处逃窜,那戏班子的几个人死的最惨了,看样子是被石头啥的活活给打成了一团肉泥。
而那位身穿蓝色衣服,披头散发的女子,若无其事的在那舞台上唱戏。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鸳鸯侣相偎傍
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唉,惜花者甘殉葬,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
周易听到这里也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老头儿又接着道:“那女子实在是长得太丑了,翻着白眼,嘴巴里面全是黑乎乎的血块啊,鼻子都是歪的…我的天啊,还好我动不了,不然的话,肯定也给她给搞死了!”
老头儿说完之后,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周易拍了拍老头儿的肩膀,表示安慰,又道:“那东西一般啥时候出来?”
老头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估计肚子饿了就出来了吧。”
周易点点头,便在脑海里盘算起如何对付那妖孽的方法来,正在这时候,门窗忽然“卡卡卡”的响了起来。
周易转头看向门窗,正想问老头儿发生了什么,却见老头儿两眼圆睁,摆出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周易不要出声,接着指了指窗户。
二人蹑手蹑脚一同来到窗户前,将眼睛从那窗户的缝隙向外看去。
原来是一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女子身体上有几个下陷的大坑,仿佛被石头狠砸的一般,手里拎着一个面色发青的人头,还在咕噜咕噜冒血。
此时正在跳舞般蹦蹦跳跳的走着,一头漆黑长发随着身子的晃动上下起伏着,隐隐约约漏出一张白到可怕的脸,而那张脸果然如老头儿所说,翻着白眼,鼻子歪着,嘴巴大张开仿佛闭不上一般,里面全是黑乎乎的血块,正在含含糊糊的唱着什么,周易迷迷糊糊的听出是一首粤曲。
“唉,盼得花烛共偕白发,谁个愿看花烛翻血浪,我误君,累你同埋孽网
好应尽礼揖花烛深深拜,再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待千秋歌赞注驸马在灵牌上!”
周易只觉得这曲子用那女子空灵阴暗的声音唱出来,字字句句都如同那催命音符一般
老头儿只是瞟了一眼便将眼睛闭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忍再看,而周易则是在那东西的头上看到几个字,
“昵称:李阿依(变异)等级:35 ”
周易很清楚,自己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是打不过这李阿依的,而且老头儿在他身旁,他也不能让老头儿白白的送了人头。
待那李阿依走后,地上全是血…老头儿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中流出几串泪珠,竟然是被那李阿依给吓哭了,而哭的同时,肚子还咕噜咕噜叫了几声。
周易将自己的干粮分了一些给老头儿,老头儿接过道了声谢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周易接着问道:“咱们村儿大概还有多少人?”
老头儿掰了掰手指,最后连鞋也脱了,又把脚趾头也掰了掰,道:“估计有二十几人呢!本来有二百多的,跑的跑,死的死,现在都没了!”
周易呵斥老头儿将鞋穿上后,道:“想办法通知他们,聚合到一块儿,让我来保护你们!”
老头儿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道:“小子,你不会是那妖孽派来的吧?让我们聚到一起好一块儿抓了吃掉!”
周易苦笑一声,道:“要是想害你,刚才你还不是被吃掉了吗?赶紧想法子!”
老头儿沉吟片刻,好像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