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没说话,也没动。
尖锐的瓷片划破了娇嫩的肌肤,秦淑怡的手微微颤抖却绝望的发现,在这里她威胁不到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听她的话。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温茹惊了一下,她转身,就看见庄卓站在不远处,眼眸阴冷。
秦淑怡也看见了他,恨声道:“你放我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放我走!”
庄卓扫了眼温茹:“你先下去,自去刑事堂领罚。”
“少主——”
“要我说第二遍?”
温茹咬着唇,不甘不愿的走了。
庄卓走到了秦淑怡的面前,秦淑怡满脸泪痕,正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掐住了下巴。
手上的瓷片随机松动开来,庄卓冷声道:“你若想死,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秦家欠我的还没还完,你要是死了,还有你的祖母,总得有人来还债不是。”
秦淑怡崩溃的呜咽着:“你为什么骗我——”
“是你们秦家先欺骗的我父皇。”庄卓目光深沉,“我的父皇爱惜他的才华,却不知道他只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豺狼!你可知道,被你父亲背叛之后,我的父皇有多惨?我的母后有多惨?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又有几个能活下来?”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愈加用力,掐的秦淑怡差点喘不过气来。
秦淑怡干咳几声,等到庄卓终于松开了手,才得以用力呼吸了几下。
“那秦家现在已经够惨了,你还不够吗?”关于自己父亲早先的事,秦淑怡多少都听过一点,只是这些事不管在秦家还是在本朝都是忌讳,她知道的也并不多,自然也不清楚究竟如何。
但如果按照庄卓所说,自己的父亲真的害了他家那么惨,那么庄卓会报复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秦淑怡却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一心为之奔赴的爱情,却是害死自己全家的那把利刃。
“还不够。”庄卓甩手道:“我失去的,我要全部拿回来,你父亲死了,那他欠的就由你来还。”
秦淑怡怔怔的看着他:“还怎么还?我父亲都死了你还要我怎么还?”
她的右手微微用劲,尚捏在手心的瓷片刺痛了手掌,秦淑怡重新拿起瓷片,道:“你想我还?那好,我把我这条命也抵给你,够不够?”
庄卓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抓住秦淑怡的手,丢掉那片瓷片,道:“没那么简单!”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庄卓冷冷道:“你有了我的孩子,先生下他,这是你欠我的!”
“孩子——?”秦淑怡下意识的抚上小腹,这里有了她跟庄卓的孩子?
她又哭又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爱我才救的我,原来是为了他。”
“自然是为了他,”庄卓道:“你只是我的战利品而已,谁会爱上战利品。”
战利品——
秦淑怡目光呆滞,泪水顺着眼角流下:“也是,你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我,温茹,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温茹,还一直留着她,现在还让她羞辱我,你怎么会爱我呢——”
庄卓心里一痛,却只道:“你知道就好,乖乖的把他生下来。”
说罢,他转身仓促离去。
秦淑怡瘫软在地上,有丫鬟进来收拾地上的残屑,温茹再次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她步履有些蹒跚,显然是刚刚收到了处罚。温茹咬着牙,强装镇定。
她本就是庄卓身边的医女,如今庄卓下了命令让她照顾好秦淑怡,她虽再不愿意,也必须执行。
“喝了去。”温茹将药汁递到秦淑怡的面前。
“我不喝。”秦淑怡避开她,冷冷道。
“喝!”温茹不耐烦的掐住她的下巴,将药汁灌了进去。
腥苦的药汁涌进口中,秦淑怡被呛了几口,连连咳嗽:“这是什么东西?”
“保胎药,”温茹道:“这也就是你剩下的唯一价值了。”
唯一价值——
秦淑怡凄惨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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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昨晚睡的可好?”
小二推开房门,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顾泽正在整理衣物,没有说话,林嘉嘉却一顿,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睡的香甜,而顾泽则将几个椅子拼在一起,将自己高大的身躯蜷缩在上面,看起来有点可怜。
她接过小二手里的水盆:“还行,对了小二,那烟火大会何时开始?”
“今晚就有啊,”小二道:“两位不如去看看,可好看了。”
林嘉嘉嗯了一声,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他:“且先收着吧,我们可能还要再继续住几日。”
小二顿时眉开眼笑,他接过银子,忙不迭的点头:“那没事,我好好帮你们收拾着,不管住多久都行。”
顾泽收拾好了自己,站在一边看着林嘉嘉洗脸又收捡东西。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眉道:“天刑司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不许涂抹那些带有香味的香膏,不利于查案,更不利于隐藏身份。”
林嘉嘉愣了一下:“我知道啊,我从来不抹那些。”
“你明明——”顾泽说着,突然顿了下。
他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知道就好,我就是提醒下你,走了。”
说罢,顾泽急匆匆的就离开了房。
林嘉嘉诧异的看着他:“搞什么——”
她拿过东西,追了上去。
青阳镇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