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春,早晨冰冷稀薄的空气里似乎还带有寒冬的记忆。
那些顶着倒春寒生长的草木也是因此被蒙上了一层细密的寒霜,无痕剑宫早有那勤奋的弟子起床修炼。
而在不起眼的小院周围却是笼罩着一股惊人的血腥气,只是这些血腥气皆是被阵法所阻碍自然无法穿透屋门钻入徐铭的鼻息之间,而一旁的柴房内早已是空无一人。
除了那些尚且来不及收拾的破旧被褥还有柴房内种种的生活痕迹,似乎还表明着这里曾经生活着的二十位寻常凡人。
只是他们如今却已然同冰冷的地面融为一体,成为了撼动徐铭道心的一大利器。
今日,是赵奢同徐铭立剑分生死的日子。
所以无痕剑宫内注定是不会安宁,而此时那一连紧闭了两日都不曾开启的屋门也是一早从内向外的被缓缓推开。
一身黑色劲装打扮的徐铭正要从屋内走出,可是鼻息之间瞬间涌来的血腥气却是让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屋外的空地上,整整齐齐的二十块白布也是成功吸引了徐铭的注意。
他的心中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悄然上前将其中的一块白布掀开。
白布所遮掩的东西一下子便跳入了徐铭的眼中,那一张带着惊恐还有疑惑彷徨的脸。
黝黑的皮肤和瘦小的身形似乎向徐铭说明着其真实的身份,那双原本充斥着灵动还有勃勃生死的眸子,此刻被一片灰白色的气息所笼罩。
发紫的嘴唇上残存的血迹尚且没有来得及擦去,而眉心中间那个只有小拇指粗细的血洞正是其全身上下唯一的致命伤。
白布之下的那张惊恐的脸,正是黑子的。
徐铭甚至来不及问一问这个同自己的遭遇有七八分相像少年的名讳,等再见之时竟然是这般天人永隔的凄惨景象。
剩下的白布徐铭没有一一揭开,因为他已经猜到了那白布之下所掩盖的是什么。
沉默的徐铭并没有像他人预料的那样爆发,那前所未有的冷静也是让雷萧有些没有想到。
难不成是情报有误?
而紧接着徐铭一挥手便是将面前的白布还有白布掩盖的尸首一念收入了烽火神殿内的独立空间,继而缓缓说道。
“当初答应过你要带你出无痕剑宫,我徐铭说到做到...”
只是这迟来的承诺,那名叫黑子的少年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徐铭做完这一切,也是朝空荡荡的院子磕了三个响头。
以此来告慰那些无辜身死的凡俗冤魂,而这一幕落到雷天成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身穿核心弟子衣袍的雷天成缓缓朝徐铭走来,继而轻蔑的说道。
“正所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这么几个凡俗蝼蚁值得吗?”
雷天成的缓缓走到离徐铭约莫只有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其一脸的轻蔑也是让人看的极其生厌。
其天赋在无痕剑宫内就不算高,多亏了其父亲雷萧的长老之名方才替其混了核心弟子的位置。
只是其却也是借着剑宫核心弟子位置的这个名头,越发的骄纵。
流淌在其血脉内的那股草菅人命的气质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不可收拾。
而闻言的徐铭缓缓起身,其眸子里依旧是那古兰无波的神色,仿佛并没有将雷天成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在雷天成的眼中,缓缓起身的徐铭却好像在蜕变成为一头人型凶兽。
如今流淌在徐铭血脉中的焚血,此刻也是随着其心境的变化而有了新的变化。
轰!
宛若平天里闪了个霹雳打了个惊雷,原本还想要开口的雷天成竟是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逆血,旋即一屁股的坐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其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好像是见了鬼一般。
雷天成与徐铭那日出手重伤的人一样,皆是洞虚期圆满修为只是其心境却是比徐铭这个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方才历练出来的心境差了不知一个档次。
眼下正处于盛怒之下的徐铭,借助焚血的力量还有自己那恐怖的心力方才让雷天成有了这般下场。
在雷天成颓然倒地后,徐铭也是径直的从其身边略过继而朝小院外走去。
而此时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却是挡在徐铭面前,此人的面目同雷天成有七八分想象只是须发间的几缕雪白昭示了他的身份。
雷萧,这场无意义屠杀的始作俑者。
“你就是那个要同赵奢交手的外来小子?”
徐铭闻言脚步没有停顿,甚至从一开始便是没有将这位剑宫长老放在眼里。
同样的径直略过也是让雷萧的眼角止不住的抽动起来,而与此同时的一声爆喝也是让徐铭脚下所踩的路产生了寸寸龟裂。
“小子,难不成你想还没上擂台就死在我手上!!”
雷萧的爆喝带着渡劫期独有的威压朝徐铭扑面而来,只是原本在其眼中应该倒飞出去的徐铭竟是神奇般的依旧朝远处走去,并且连身形都没有踉跄半分。
雷萧眼见如此更是暴跳如雷,只是其刚想要朝徐铭出手其脑海内便是响起一声冷厉的声音。
“雷萧,滚回你的长老殿去...”
闻言的雷萧也是面色大变,旋即其也是抱拳躬身的一拜继而带着雷天成灰溜溜的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雷萧的眼中却是充满着浓重的杀意。
徐铭不受阻碍的便是来到了那立剑分生死的地方,其中赵奢早已前来在此等候多时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