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与他们同学三年。
学生时代,他孤僻寡言,独来独往。
除了长得帅,并无特别长处。
或者说便是有也没人看得出来。
毕竟李策在班上,近乎半透明。
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邺城领导班子,全都跪在李策面前。
姿态谦卑,如见神祇。
“接驾来迟,少帅恕罪!”
山呼海啸,訇响耳中,耳膜刺痛。
偌大帝国,万里疆域,八百万军队,只有四人敢称帅。
少帅又特指那个不到三十岁、便肩抗四颗将星、成为镇国大将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事迹,帝国上下,妇孺皆知。
五年前,莽苍山。
少帅背棺北征,一万偏师击溃罗刹十万大军,取得国朝八百年对罗刹第一场大捷,此战写进国书。
三年前,大雪关。
少帅西行万里,一举歼灭号称“不灭军团”的三十万元突铁军,此战震慑天下。
两年前,乱云泽。
少帅率龙骧、虎贲、鹰扬三个封号师团,对抗安南、百越、高丽三国联军合计三十八万众,战而胜之,至此帝国南疆无战事,此战彪炳史册。
半年前,捕鱼儿海。
少帅以十万破八十万、克复北境十三州府,军功之盛,千古未有,此战名垂千秋。
但帝国上下,却鲜有人知道少帅长什么模样,籍贯在哪里,如何在军中崭露头角……
这些男人的一切,都是帝国最高绝密。
除了大皇帝和国相,无人有权利调他的档案。
此刻——李策这些个高中同学突然发现,他就是天策少帅,传说中的帝国圣者。
何等荒谬?
何等玄幻?
但再怎么荒诞和玄幻,这也是事实。
邺城这么多官员,不可能认错人。
偌大帝国也无人敢假冒天策少帅。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惶恐,看到了茫然。
接着也不知道谁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于是连锁反应。
所有人都匍匐跪地,卑如尘埃。
帝国以武立大统,最重军功。
天策少帅又是国朝八百年来最传奇的战神之王。
可想而知有多显贵。
他们这些人,一无官身,二无爵位,见少帅不跪,那可是大僭越。
他们跪在地上。
他们瑟瑟发抖。
他们无比害怕。
他们空前后悔。
“草民……参见少帅……”
“少帅饶命……小人知错……”
他们刚才基本都谩骂过李策。
辱骂天策少帅是什么罪名?
脑海中都浮现出写进帝国刑律的八三七特别条款。
好像……
似乎……
大概……
应该……
绝对……
是要杀头的!!!
李策见这些个昔年同学,跪在自己面前,诚恐诚惶、瑟瑟发抖,并不觉得有丝毫成就感。
都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
目光转移到陆天越身上。
陆天越直接瘫软在地。
“少帅……小人知错……”
“小人教子无方,犬儿死有余辜……”
“既然知错,那就这样。本帅困了,诸位自便。”
李策不耐烦的摆摆手,忍不住打个哈欠。
他做事没郭破那么楞,但也挺单线条。
困了就该睡。
哪管洪水滔天。
不到半分钟,所有人、包括那两具尸体,就消失在李策面前。
只剩下林洛璃。
她张大嘴巴,魔怔般看着李策。
“干嘛?”
“你……你真的是天策少帅?可是那些说书先生……”
“我确实是天策军的统帅……但那些说书先生口中身高两丈腰宽八尺手持两把万斤大斧的怪物,绝对跟我没关系……”
林洛璃扑哧便笑。
他即便贵为天策少帅,却依然爱讲蹩脚冷笑话。
真的很蹩脚呀,一点都不好笑。
但林洛璃每次都会发自内心的笑。
连她自己都觉十分奇怪。
“老同学,你这七年,一定吃了许多许多苦……”
旁人只看到李策的人前显贵。
她却无比心疼他背后的坎坷辛酸。
只是她知道,她即便问,这个男人也不会说的。
他其实是个很吝啬的人啊。
这许多年,从来把自己最虚弱的一面,藏在内心最深处,不给任何人看。
到底哪个姑娘才有这个荣幸,能让这个男人,敞开心房,走进他内心的最深处?
……
第二天一大早,李策开车载着林洛璃,从邺城返回天府,没有跟任何同学同行。
他的身份众人都已知晓,再见面唯有尴尬。
临走之前,李策吩咐下去,给昨晚所有人都下了封口令。
在四大家族背后那只黑手露出来之前,李策的身份,不能暴露。
又是两日过去。
距离李家那位老太爷的八十寿辰,就还有两天。
李策终于想到该送什么寿礼,便吩咐郭破去办。
“先生,两千斤黄金打造啊,是不是太便宜那老头儿……”
“是有些便宜他,不过我们天策府做事,还是要讲点排场的,出手不能太磕碜。”
“先生,这玩意儿题几个字似乎更好。”
“这主意不错。就提‘老而不死,送你去死’。”
郭破回味一会儿。
“先生,高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