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贺周晔接任南海郡守的宴会上,麋竺、麋芳兄弟俩怡然自得的坐于席中,不时抿一口南海的美酒。
虽然周晔并不喜欢搞这种大场面,之前得子得女都没有大摆宴席,只是家中亲戚朋友摆了几桌,不过这一次非同一般,是他当上郡守的大日子,因此在属吏们的劝说下,他还是摆下了这一次的大宴,在城外的庄园里摆下了一百余桌。
来庆贺的人,除了家中亲朋,郡中属吏,城中的商人,包括那些外地甚至海外的商人,以及各乡的乡老耆宿,其实,还有更多人想来为周晔庆贺,比如那些被周晔救了性命的百姓,只不过他们知道这样的日子周府必然宾客如云,他们去的话太打扰周郡守了,因此他们只能按捺住了这样的心思,只是在家中替周郡守善颂善祷,祝周郡守一家长命百岁,公侯万代了。
麋竺虽然回了家,准备接任麋家家主,轻易不再出门,可是周晔这样的大日子,他是无论如何也要亲身到贺的,因此,他提前几天就到了。
麋竺此次来南海,除了庆贺周晔接任郡守之外,他还有重要的使命,不过这几天周晔的客人太多,实在找不到机会跟他单独见面,所以他也只能耐心等待了。
麋竺看了看同桌的一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那个年轻人长袖善舞,交际能力很强,跟同桌甚至邻桌的人都相谈甚欢,却又不惹人讨厌,因为他的风度很好。
这个年轻人便是中山甄氏家主甄逸的次子甄俨了,由于甄逸长子甄豫早夭,因此甄俨现在实际上就是甄家的家主继承人了。
中山甄氏是冀州的大商人,实力不在麋家之下,之前麋家近水楼台,与南海郡先拉上了关系,而且麋竺做事情非常有决断,当时就决定每年给南海送一万人,从而拿下了南海郡商品在青冀徐三州的专营权,这让甄家都是无从插手了。
甄家之前也没有太重视南海,因为毕竟离南海太远了,等到他们知道南海商品的好处时,麋家已经拿下了专营权,甄家也只能是拣点残羹冷炙,跟麋家比不了,这几年,麋家凭借南海商品的专营权,实力迅速膨胀,已经超过了甄家。
这一次,麋竺在东海就听说了甄家要派人到南海商谈冀州等中原几州的专营权的事情,他便亲自来了南海,要阻击此事,并且争取能够多拿到几个州的专营权。
要知道,中原那几州富豪更多,如果能够拿到这些地方的专营权,麋家未来的发展前景将会是一片光明。
之前麋竺只要了三州的专营权,是因为当时麋家的实力只能辐射到这三州,不过现在麋竺雄心勃勃,他很有信心能够辐射更多的地方。
麋竺也没想到,甄家居然派来了甄俨这个家主继承人,这证明甄家的重视程度在他想象之上,因此,麋竺的心里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了。
这一次他的使命不是那么好完成啊,周晔当然希望有更多的竞争者,这样才能有人抬价,而甄家肯定会抬价,这不用说,因为他们反正现在没有专营权,只要能够抢到专营权,他们作出再大的让步都是赚的。
有了这样一个能够与麋家匹敌的对手,麋家无论如何,也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继续拥有专营权,不然就得失去。
麋竺再想到豫州、司州、雍州等地的那些大商人,他的心里就更加沉甸甸的了。
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寄希望于他们与南海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能够发挥作用了。
甄俨察觉了麋竺的目光,他看向了麋竺,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挑衅的神情,他举杯道:“子仲兄,我敬你一杯,不过我看子仲兄似乎一直忧心忡忡,不知可有酒兴啊?”
麋竺洒然一笑道:“阿俨啊,你年纪尚幼,就不要喝酒了,这个不适合你,那里有果汁,你还是喝果汁吧。”
甄俨的神情僵了一下,他今年才十七岁,尚未弱冠,连字都还没有取,麋甄二家也算是有交情,所以麋竺才会叫他阿俨。
不过,甄俨之父甄逸最近几年身体不是太好,因此,甄俨必须要经常出来代甄逸行使一些职权,担起一些责任,他也很快的就成熟起来了,交际能力很不错。
可是现在麋竺的一句话让他噎得不轻,他本来是想挑衅麋竺的,现在反而被麋竺给气着了。
现在是在周晔摆的宴会上,甄俨也不好发作,他只能闷哼一声,不再理麋竺,而是又跟其他人谈了起来。
宴会过后,过了两天,周晔先和甄俨见了面,甄家的大名,周晔当然也听说过,他知道这是一家不亚于麋家的商业世家,若是能够跟甄家合作,那当然是一件好事,不过南海跟麋家一直以来的良好合作关系,周晔也不希望打破,所以他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甄俨虽然年轻,不过在周晔面前却风度翩翩,很有涵养的样子,这让周晔暗赞一声,世家子弟,果然不凡。
在周晔家的前厅里,甄俨长揖到地:“中山甄氏弟子甄俨见过府君!”
周晔摆手道:“甄君不必多礼,请坐。”
甄俨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周晔道:“不知甄君此来有何要事?”
甄俨道:“我中山甄氏世代经商,在冀州颇有实力,俨此次来南海,想要请求府君将周氏工坊产品在冀、幽、兖、司、豫、雍几州之专营权交给甄氏。”
“哦,那不知甄氏愿意付出什么?”周晔好整以暇的说。
甄俨道:“我甄氏愿意比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