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休的眸中已有泪光,不过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用力点头道:“请父亲大人放心,儿子一定照顾好家中。”
胡恺温言笑道:“你一直想要出海,等为父这一次回来,就带你去出海。”
胡休道:“好的,请父亲大人千万小心,儿子等你回来带我出海!”
胡恺点了点头,他再次向周晔和父母拱手,便上了船,不一会儿,船队便启航了。
见了这一幕,周晔的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在这个时代,又有什么万全的事情呢?远洋航行,真的每一次的离别,都可能是永别。
不过探索美洲的意义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周晔也不得不让胡恺去美洲,当然,相信胡恺自己也是从内心里愿意去美洲的,对于一个航海家来说,这样的重要发现,也是他至高的荣誉。
送别了胡恺,周晔也要去交趾了,自从来南海之后,他很少离开南海,只是迎亲的时候去了一次广信,对于这一次去交趾,他还是很期待的。
经过几天的航行,船队来到了交趾郡东边的曲昜县的港口,这个港口是白藤江的入海口,也就是后世越南的海防市所在地,是一个天然良港,以前规模不算大,是因为近几年南海与交趾的贸易量越来越大,所以胡立派人对这个港口进行了扩建。
这里离交趾郡治羸娄县最近,所以周晔选择在这里登陆,其实在这个港口东北大约两百多里的地方,还有个港口,也就是后世越南的鸿基港,那里就盛产煤炭,不远的地方,也有铁矿,所以胡立在那里也建了一个比较大的港口,买下了好几座煤矿和铁矿,不过那里离羸娄县比较远,并不适合周晔的军队登陆。
周晔军登陆之后,离羸娄县还有三百里左右,以周晔军的行军速度,也就是三天时间就到了,因为南海郡兵是有选拔标准的,每天要能够负重五十斤由拂晓至日中奔跑一百里,虽然大军行军不可能这么快,可是一天走一百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周晔军也不用担心后勤,曲昜县的县令生怕乱民会打到自己这边来,对援军是望眼欲穿,现在刺史带来了南海郡的援军,他当然是要竭力供应了。
很快,三天之后,周晔军来到了羸娄县的县城下,立营扎寨了。
交趾乱民根本就没想到,南海的郡兵会来得这么快,他们一阵慌张之后,便紧闭了羸娄县城的四门,不敢出来了,虽然南海郡兵只来了五千人,还有一千工匠,人数比他们少得多,可是他们当然知道南海郡兵有多厉害,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周晔一边让工匠就地制作攻城器械,一边派人进城劝降。
其实,周晔根本不想跟这些乱民打仗,他们如果不是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又怎么会杀官造反呢?
据周晔所知,前任交趾郡守一直在横征暴敛,这一次的修宫钱,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因此,周晔对这些乱民还是很同情的,如果能够劝降,他并不希望多造杀孽。
上个月,朝廷将士燮封为广信侯了,若是周晔平定交趾乱民,斩首万级,只怕也能封个侯了,不过这样的侯,周晔宁愿不要。
南海和交趾一直有贸易关系,来往十分密切,贺诠的情报机构在这里也有人,所以找个劝降的人并不难,他就是交趾本地人,名叫冯易,在本地还是颇有声望的,他给城中的交趾乱民带去了周晔的条件。
周晔限他们三天之内投降,若是投降,只杀那些手上有人命的人,其他人一律不杀,不过要全家流放到新收复的象林县,以充实边地人口,若是愿意去象林县的人,按人头每人授田二十亩。
若是三天不降,那周晔便要挥军攻城,攻下城池之后,玉石俱焚。
周晔并不愿意骗人,他提前就说了要杀那些手上有人命的人,这是必须的,因为死了一个郡守,必须要有几个脑袋来偿命,而且这些乱民当中,也不可能全是好人,也有不少趁火打劫的人,这些人死了也不冤,他给出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
如果这样的条件乱民还不答应,那就没办法了,周晔也只能狠心攻打城池了,虽然这样注定会多死很多人,可是周晔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交趾就这样乱下去吧,长痛不如短痛。
冯易进城之后就一直没出来,周晔也不着急,他只是让工匠打造攻城器械,只要打造了几架霹雳车,到时候拉起架势对着城池轰上几发,估计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乱民就顶不住了。
而五千南海郡兵,周晔让他们每天在城下摆起阵势,这是为了吓唬这些乱民,这些乱民都是乌合之众,虽然抢了府库,可是交趾府库当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兵器,他们的装备也是参差不齐,不少人站在城头上都是拿着木棒。
而南海郡兵一个个盔明甲亮的,摆起阵势往城下一站,就是一股肃杀之气,令人看了不寒而栗,特别是黄忠的斩马剑曲,一个个人高马大,手持巨大的斩马剑,那一剑斩下去,排山倒海,让乱民们看了如何不心寒?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城中突然骚动起来了,骚动了一阵之后,西门大开,一群乱民出城来,捧着几十个首级,跪在了地上乞降。
周喁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因为他也没带兵打过仗,他知道城中有数万乱民,可是周晔只有五千兵,虽然他知道周晔的兵战斗力强,可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