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话音方落,小风当即心念一转,闭眼间识能离体而出,然而半息过后,睁开双眼,却是带着几分不解。只因识能探测之下,并未发现周围有人马赶来的迹象,只不过是四人缓缓行来而已。
而这四人周身内力气息,却是远不如陆老,理当不会让他有这种反应才是。念及此处,小风将目光转向陆老,却见其目不转睛的盯着北院高墙,当即循着目光看去。
可定睛之下,却发现这高墙并无丝毫异样之处,倒是高墙左右两侧,有着两堆被黑布遮盖的物件。只是陆老的店铺本就是材料店,因而这里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材料,自然也不甚稀奇。
而与此同时,高墙之外,一道朗声传音赫然响起:
“老先生,我们并无意打扰您隐居在此,只是您内院中的人,与我们关系莫大,还请让我们接她离开。”
小风听闻此言,却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眉头一皱间陷入回忆,而就在这时,陆老却是忽然冷哼一声道:
“黄口小儿,昨夜放你们离去,今日还敢来送死,老夫今日便替你们的师父,教教你们何为江湖险恶!”
话音方落,陆老右手一挥,一道掌风朝着北院高墙席卷而去,然而掌风之意却不在攻敌,而是掀开高墙左右被遮盖的物件。小风转眼望去,却见这哪里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材料,分明就是两排弩机。
而此时弩机已然齐齐对准高墙之上,倘若那传音的两人贸然施展轻功,从高墙跃下,即便不会被这乱箭射成刺猬,只怕也会在躲闪之间,被陆老暗下黑手。
“哦?是谁要教导老道的徒弟江湖险恶呀?”
就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自小风两人背后的正门方向传出。陆老闻声之间眉头紧皱,却是下意识的护在了小风身前,而就在下一刻,正门之中,赫然缓步走来了一名身穿破旧道袍,须发皆白的道士。
这名道士刚一出现,小风心中便是一阵意外,只因自己方才识能探测之时,确实没有发现此人的存在。也就是说,要么此人也是一名身负识能,且识能在自己之上之人,要么便是他的轻功绝顶,在这半息功夫跨过百步之距。
“天明师叔?!”
随着一声轻呼,高墙之外顿时响起一声踏地之音。然而就在高墙之顶,方才出现一顶道冠之际,这名老道却是哈哈一笑,手中拂尘一挥,一道绵柔劲力顿时朝着高墙飞了过去。
“砰,哎呦..”
一声闷响和一声吃痛同时响起,而方才那名施展轻功欲越过高墙之人,此刻正摔在原地,一脸茫然。心中却是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轻功这么差了,竟会在方才感觉后力不足,气息受阻。
而就在这时,老道士和蔼的声音,再度响起:
“灵青,你拜访他人居所,便该光明正大,怎么放着正门不走,偏要行这高墙小路。须知小路虽易,却未必有益大道,有时身在瓮中,亦不可知啊。”
老道自步入四合院来,脸上便一直带着笑容,包括他方才现身时说的那句本带几分质疑的话,亦是没有半点敌意,倒像是在与故人说笑一般。
可是当这名老道出现在院落之时,小风却是发现,陆老的眼神便再没有一刻从他身上移开。显然这名老道的实力,至少与陆老持平,甚至让他十分忌惮。
只是老道这一句“灵青”出口,小风倒是顿时想起了这个声音是谁,也就在下一刻,张灵青的身影出现在四合院大门之中,而他身后则跟着一名目光澄澈的小道士,正是张凌云。
张凌云刚踏入四合院,目光却是停留在了小风身上,足足半息过后,方才移回了老道身上。这一幕,老道看的十分清晰,只是面上笑容不改,而这时张凌云也出声道:
“天明长老。”
“原来凌云也在,如此倒是让老道省去很多麻烦,甚好,甚好。”
张凌云看向老道之时,眼中神色仍旧平静,并无张灵青那般拘谨。而张灵青如今,却像是一只小猫一般,一脸堆笑的看着这名和蔼的老道,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欸师..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会到这里?”
然而话音方落,老道却是忽然双眼一眯,面上笑容不改,却是反问了一句:
“你说呢,爱徒?”
爱徒两字入耳,张灵青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而小风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也知道这老道远没有表面上这般正经,而就在这时,老道亦是缓缓转身看向陆老,却是掐了一个道诀施了一礼道:
“六长老,当年天荡山一别,如今已有八载,却未想到故人隐居于此,当真是西域武林一大幸事。”
这句六长老入耳,小风只是稍作迟疑,却并未太过意外。同时猜测,眼前这位陆老,只怕真的就是当日尧山后山之上的七名红袍老者之一,可是却总觉有哪里不对。
“若非老夫这八年来皆因一桩旧事奔走,西域武林固然大幸,可中原武林却要倒霉了。”
起初看陆老对这老道士的态度,小风认为怕是这老道武功更胜一筹,可如今又见陆老说话底气如此十足,却是分不清这两人到底孰优孰劣。
只是小风明白,今日两方无论言语之上,如何暗有所指针锋相对,最终都不会真正动手。只因张凌云与张灵青在此,而看张凌云的眼神,想必他是知道自己用生之卷救了他。
然而小风此时站在陆老身后,却是没有发现,他在说起一桩旧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