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宁带兵杀了过来,赵寅英脑袋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耳朵里面嗡嗡直响,双腿也有些发软。
一分钟前她还趾高气扬,等待登州府的战兵已到达,立刻带着部下去攻占浮山城,届时吃香的喝辣的,抢银子,粮食和女人,虽然要分出去不少,但可以预见肯定是一场大丰收。
可是现在,反而是高宁带着兵先来了,正好打了个时间差,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了!
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这高宁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是个泥腿子,怎么就这么难缠?
命令虽然已经下达,可是他心里却还在纠结。
高宁的虎虎雄威在山东省可是赫赫有名,虽然指挥使瞧不起这些泥腿子,但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两把刷子,真要是惹得火起来,鳌山卫还真就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
但是现在又不能不守,虽然对自己的部下没有丝毫信心,他们的战斗力都已经烂成稀泥了,就算高宁的部队没有出现,光是听到消息就已经混乱不堪。
之前遇到倭寇的时候,也多数只会一拥而上,只要听到枪声,或是遇到倭寇反冲,冲锋的阵型就会瞬间碎得稀烂,残兵败将逃得四处都是。
连区区几百饶倭寇都奈何不了,更何况现在拥有上万人部队的浮山城了。
可是要撤离的话,指挥使又有些不甘心,没有别的,银子花的太厉害了,只要靠近登州府,那些该死的文官肯定会狮子大张口,3万两银子花出去,已经将他家底儿刮走了一半,现在要是再主动凑上去,恐怕一分银子都留不下。
要是这样的话,他辛辛苦苦当这么多年指挥,干什么来了?不是白干了吗?
巡抚大人杨文乐也曾明令,让他们在大厅会合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只要战兵一道,立刻对浮山城发起进攻,什么粮草兵械之类要提前弄好,否则很容易会出现问题。
要是他现在这个时候撤离,杨巡抚肯定会给自己上眼药。
再加上一个刘泽清总兵在旁边敲边鼓,他们两个要是想收拾自己一个指挥使,简直菜一碟。
那样的话,钱还是留不住啊。
指挥使大人无语问苍,在心中纠结了半晌,算来算去,这两条道路都是死胡同,不管怎么样钱都肯定留不住,那么现在就只能考虑命的问题了。
究竟是逃走能够保下性命,还是坚持守城能够保住性命呢?
荒郊野外的逃命,怎么也比不上有城墙挡着吧,多少还能抵挡些呢。
手底下的士兵就算再无能,守城的时候也能发挥一点作用,多多少少还能听自己这个指挥使的话,要是匆匆逃走,指不定跑出去五里地,身边跟着的士兵溃散逃跑了。
别以为家丁真的多么忠诚,大家都是为了吃饭,要是真发现已经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先顾自己。
所以最后得出结论,这个城只能守。
鳌山卫的位置有些特殊,想要从外面攻过来只有一条路。
登州府的战兵在后,高宁的士兵在前,要是自己能够守住几,等到大军一道,两方前后夹击,不定真的能够把高宁这个祸害给收拾了。
如果真的万一消灭了这个大敌,对于整个山东官场来,都是一件巨大的功劳,就算只能分润一部分,都能获得不错的赏赐!
他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不由得眼中开始冒光,鼻子里面喘粗气,他甚至已经在幻想应该如何庆祝胜利,如何犒赏麾下士兵。
“虽然老子是世袭的指挥使,从来没有打过仗,但绝对不是废物,平时只是韬光养晦而已,这次老子就要发挥一下真本事,绝不能让你们瞧了!”
指挥使大人心气儿正高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惊慌的声音。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背着一个巧的包裹,正满脸惊慌的跑到指挥使大人身旁焦急的问道:“老爷,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咱们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指挥使大人一回头,发现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妾,不由得茫然的:“动身,动身干什么?”
“老爷,你在什么呢?浮山城的叛军都已经快打到城下了,咱们不是马上要去登州避难吗?再耽搁下去,恐怕不好出城门了!”
指挥使大人勃然大怒,老子刚刚下定决心要守城,做一个能够开万世太平的将军,怎么到你这里就莫名其妙要逃走?
你是在瞧我吗?
指挥使大人越想越气,抬手就给了一巴掌。
妾的脸蛋上顿时多了一个五指印,可怜的妾直接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以前倭寇来的时候,屋里都惊慌失措,乱成一团,老爷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跳脚,恨不得立刻就逃跑。
之前总是嫌弃他们收拾东西慢,这回他们提前收拾,怎么反而还挨了打呢?
指挥使大人哼道:“区区一伙叛军,有什么大不聊,老子在这里,鳌山卫在这里,登州府的战兵马上就会到,前后夹击一战可定,还用得着逃跑,老子这回就不走了,赶紧把东西都给我放下!”
妾愣在那里,看他的目光好像看一个疯子,旁边的家丁抖得如同筛糠一样,心中不断的哀号。
完了,完了,该死的浮山城叛军,他们竟然直接把指挥使大人给逼疯了,他竟然要守城,老爷在上,这个王鞍从出生到现在连刀都没有摸过,成挂在腰带上的只是一个木质的模型。
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