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户三室两厅的商品房,面积约一百五十多平方米。
装修的风格在整体上比较简洁,该白的地方白,该青的地方青,该红的地方红,就连配套的家具都是那么乏味,没有一丝一毫的新鲜感。
客厅中央是一条圆桌,六条长椅排列在圆桌的两翼,沿着它的中线依次排开,没有出现分毫的偏差。
圆桌后方的茶几正对着壁挂型超薄电视,米色沙发紧挨着茶几围成一个标准的矩形,沙发上的深棕色软垫严丝合缝地将米白的空间填满,竟没有露出丝毫的边角。
洗漱台上端置放着圆形的化妆镜,四个置物台与其衔接着,共同组成了一个完美的矩形。
屋子的主人似乎有着刻板的性格,屋子里左右对称的摆设还有很多,比如说分别置于两个墙角的狗窝、与阳台接壤的六扇同尺寸落地窗、以背景墙为中线平均分割的电视柜、主卧门扉之上凑齐矩形的储物柜等等,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啊~哈——”
房屋的主人似乎醒来了,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顶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直起上半身,倚在身后的靠背枕上。
她穿着青色的睡袍,六神无主地瞅着身前的电视机屏幕,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起床气。
“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会躺在床上?”女人似乎清醒了一些,自问自答着,直至用余光瞄到了电视机闪烁的电源键,“啊——哈尼,已经开始录了吗,这段赶紧给我剪掉啦!”
女人说着便离开了床畔,待她洗漱完毕并穿好衣物之后,领着两条哈士奇来到客厅,自然地在沙发上落座。
哈士奇摇着尾巴,乖巧地坐在她左右两边,她轻抚着哈士奇的狗头,嘻闹了好一阵,这才将视线聚焦在超薄电视之上。
她换了一件得体的红色吊带裙,踏着双尖头皮鞋,黑色短发服贴的粘着鬓角。
朱红色的眼眸流露着柔情,俏丽的鼻尖、纤瘦的脸颊、曼妙的身段与那粉色的双唇组合着,散发出魅惑的味道。
【哈啰~大家好,我叫柴静娜,卒于29岁,成为夜行者已经有三十五个年头了。】
柴静娜说着,对着两只哈士奇挑了个眉,它们在顷刻间便褪去普通狗子的样貌。
四只金属爪子闪着寒光,24k钛合金狗眼释出绯红的光芒,全身被黑金色的铠甲覆盖,背部延伸出一对机械的翅膀,俨然已是全副武装的模样。
【我的能力是机械犬,能够召唤数条全副武装的狗子,并且可以操纵它们为我做战。
我的狗崽子们都具备一般成人的智商,还精通着人类的语言,并且保留着犬类生物灵敏的嗅觉、强大的听觉、广阔的视觉,持有着所有犬类生物优良的特性。】
柴静娜对着哈士奇挥了挥手,它们就像是从牢房里出来放风的犯人,离开了自己的主人,到阳台上尽情撒欢去了,时不时还传来了欢快的狗吠。
柴静娜望了眼两只欢快的狗崽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打开话匣子。
【我的经历说来也并不复杂,基本都和这些个狗崽子脱不了干系。
虽然我的本职工作是会计,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我那爱狗如命的天性。
我仍然记得大约五岁的时候,妈妈给我带来的那只刚出生的小花狗,它闭着眼睛,从小嘴里发出呻吟,头部左摇右晃的,不时地伸出自己的舌头,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后来,它逐渐长大了一些,我每天放学回家,它总会第一个在门口摇着尾巴迎接,并且昂起头汪汪的叫上几声,那便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狗的寿命很短,10岁的狗狗大概等同于60岁的老人,绝大多数狗狗都没办法超过这个大限,便会与这个世界s。
它们用尽了整个人生陪伴在主人的身旁,给人们孤独的生活带去一丝慰藉,却要在寿终正寝之时,独自面对冷冰冰的坟墓。
在我有限的生命里,无数次目送过老狗们的离世,那也是我最不愿触及的软肋。】
【大学毕业之后,我有了安稳的工作和固定的收入,却无法安放对狗崽子的那份喜爱。
每次看到脏兮兮的流浪狗在街巷里游荡,就忍不住冲动将它带回了家。很快,家里已经有了二十多条狗崽子,我为了照顾好它们同时做着好几份工作,却从未感到厌倦过。】
【那一天,是一个下雨的午后,一只10岁的拉布拉多迎来了生命的终章。
它似乎对这尘世间抱持着深深的留恋,在临终时疯狂的撕咬着家具,我不忍心让它就这样孤独的离去,在最后的时刻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任凭它那锋利的牙齿咬伤了我的身体,鲜红的血水溢满了地面,它仍然躺在温暖的怀抱中,在那片淅沥的雨声下安然离世。】
【那一天,我伤心极了,那是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狗狗的生命如此短暂,我会尽全力守护它们的。
我默默地将它埋葬在紧挨着湖畔的柳树下,没有在意身上留下的伤口,仅仅只是消毒包扎,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并没有往疾病的方面考虑。】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个下午,那一天也下着小雨,我在照顾狗子们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全身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最后是呼吸肌麻痹,最终停止了呼吸。】
【狂犬病夺去了我的性命,但我并不后悔做过的事情,我见证了那么多狗子离世,在死的时候被一群狗狗们保护着,也算是死得其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