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脸通红的常俊,秦凡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腼腆的孩子,会是......
常俊看到秦凡忽然直直地看着自己,不安地辩解道:“凡哥,不是那样的,我、我、我......”下面他不知说什么好了。秦凡回过神,看到常俊局促不安的样子,笑着对他说:“丁老师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还是要回去常看看你妈妈,你妈她也不容易。”常俊释然道:“凡哥,我知道,我昨晚还回家看了我妈,把你给我的钱也留给她了,我妈说她也十分想你。”
“那你身上没钱了?”秦凡追问道。
“还有一点。”常俊遮掩地说。“给,拿着,回头给老崔他们加个餐。”秦凡交待说。车间里的女工们自己有饭票到食堂吃饭。
“可是,没粮票,食堂不买饭票给我们。”常俊又为难地说,秦凡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看着眼前这两个大男孩发愁的样子,丁芸不禁莞尔一笑,从钱包里找出十来斤地方粮票:“给,拿着。”秦凡接过来又转递给常俊:“先用着,其余的回头送给你。”这时靠外一间的平房里传来“咯噔咯噔”地缝纫机的转动声。秦凡闻声走进去,见是两位大妈正在埋头缝制巨幔,一堆红色的布都快把大妈埋了进去。秦凡和丁芸只能站在门口,再往前走,已无处下脚。
秦凡和丁芸悄声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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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纺织厂。
雨,仍旧一直在下。
丁芸收起木柄油质小红伞,依偎在秦凡的身边,侧望着他自信而又沉稳的脸,自己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仿佛他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成熟,使她感到有点不太习惯。
感觉到丁芸的凝视,秦凡侧头微笑着问:“我脸上有花吗?”
丁芸轻捶了他一下,也笑着回道:“有花啊,还是桃花,嘻嘻。”
“淘气。”秦凡轻笑道。丁芸刹那间感到自己和秦凡好似多年的恋人。
雨中的他和她一路走着,一路说着毫无营养的话,没一会儿路过人民公园,丁芸却要秦凡陪着到公园里做做,说是走累了。看着她撒娇的媚态,便拥着她向公园走去。公园门口卖票的大姐诧异地看着他们俩,漠然地撕了两张票递给他们,心里嘀咕这雨天还到公园,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游客,在雨中,公园里假山,小桥,仿古的亭子,花圃,也别有一番情趣。四周看看,只有亭子内能坐着休息,收起伞,找了一干爽的地方相依着坐下,望着雨中的景色久久不语。不知何时只听丁芸小声倾诉着,她的处境秦凡也知道一点。自上次她的负心人离她而去,家里的姐姐和老母亲,在她每个周日回去看她们时,总免不了唠叨她和他的事,使她非常厌烦,每次从家里出来回校时,心都是被最亲的人戳得血淋淋,而每天在办公室里,同事的目光,有怜悯,有鄙视,有幸灾乐祸,有不坏好意......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只有在那小小的画室里才能得到一份宁静,也只有和秦凡在一起才能感到一点快乐。
丁芸哀哀地哭着说:“我和那个人分手,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在说我。还有我穿什么衣服,她们也要评头论足一番,说什么狐狸精,什么水性杨花......这日子怎么过啊。”秦凡默默地听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会儿丁芸含着眼泪问秦凡:“凡子,放暑假,我想到我的同学那里看看,好吗?”
秦凡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说:“好的,到时我陪姐一块去。”
丁芸破涕而笑,轻捶着他说:“你陪我去,到那我怎么介绍你?”
“随便怎么介绍,弟弟、学生、情人、爱人、小老公......唔”正说着的嘴被丁芸堵住。丁芸笑着骂道:“就会胡说八道,不过我喜欢。”然后呼出一口气,仿佛把心内的烦恼、苦闷吐得干净。
哀哀的哭声引来了公园的工作人员,秦凡示意丁芸往花圃方向看去,丁芸也瞧见了,笑着拉起秦凡,整理好已被雨雾沁湿了的衣服,挽着秦凡离开了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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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子。”
“哎。姐,什么事?”
“你做这事能赚多少钱?摊子铺这么大。”
“条幅吗,人工一块五,布料和浆料三块多,成本大约五块多,毛利约四块多,三千条,条幅这块能赚一万多吧,其它的也是这么多吧。”秦凡细算道。
“那不是两万多吗?”
“应该是的。”
“......”
“怎么了,不高兴吗?”
“不是,你把这么多的钱放在我这里,我每天都睡不好觉。”丁芸苦笑着说。
“你不能存银行吗?”
“那怎么可以,我是老师,存这么多钱,人家不怀疑吗?”
“那怎么办?也不可能放我这里,我还是学生呢。”秦凡也不知现在银行是什么情况。
“要不,给你妈,让她收着。”
“坚决不行,只要拿出来,我妈肯定要晕,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秦凡拒绝道。
“那怎么办?”丁芸苦恼地说。
“前几天不是让你找房子吗?看中了就买下来,这事听我的,没错。”
“你说得好听,我除了学校还是学校,到那去找卖房子的。再说我对你说得那片根本不熟悉。”
“那好,这几天我去打听打听,争取把钱花出去。”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