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和王吕以及马东三个人一起费了老大的劲,总算把陆世康弄上了轿子。
他们抬陆世康的过程中青枝压根儿没看他们,也没看陆世康,她呆坐在柜台前,眼睛望着外面的夜色,就好像他们通通都不存在似的。
当齐方也进了轿子,王吕开始赶车时,她也懒得出去和他们告别。
马东站在马车前,回转身见青枝没有出来的意思,于是又转过身,对王吕客套说了句:“王哥,路上小心些。”
王吕道:“晓得了。”
说着往马背上抽了一鞭子,马便开始前行。
马车驶离孔家药房后,王吕对齐方道:“齐方,你看到没有?孔大夫对咱家三公子可真是不上心。咱家三公子好心来看她,她对他可没表现出什么欢迎的态度,当她刚来药房那一瞬间,就能看出来不是那么欢迎咱家三公子,咱们带着三公子离开时,她也是连面都不露,可见,她心里压根儿没有咱三公子。”
齐方在轿内扶着自己三公子,免得他坐不稳,边扶着三公子边伸出另一只手把轿帘拉严实了些,免得风吹进来,做好这些后他对王吕说了句:“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见得是误会,我觉得孔大夫对咱家三公子就是不那么喜欢罢了。”王吕觉得自己分析的对。
“你又怎么知道?”齐方觉得他想多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实话和你说吧,孔大夫喜欢的可能另有其人。”王吕道。
“另有其人?谁?”齐方问,他不太相信。
“何池。你听过他和孔大夫的传言没有?”王吕问。
“那肯定都是别人瞎传的。”齐方不怎么相信。
“以前肯定也有人也以为咱家三公子和孔大夫是瞎传的,结果呢?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和你说吧,我见过孔大夫和何池站在同一个伞下面过。就再何池住的那个巷子里。
齐方不出声了。对于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他不想选择相信或是不相信。
王吕哼了一声,道:“孔大夫明明不喜欢咱们三公子,却和他若即若离的,怕是看上了咱们三公子的家境了。你也知道,她就是当两百年的大夫,也过不上嫁给咱们陆府这样的好日子。嫁给陆府,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于她那药房,都有莫大的好处。她一旦嫁进陆府,江北城人自然到她那里看病的就更多了……”
齐方道:“我看孔大夫不是这样的人。她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王吕道:“就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齐方道:“你可别把自己瞎猜的往外乱说。包括孔大夫和何池那事,都不要随意说出去。”
王吕的话未免太毁人清誉,再说了,都是没根据的瞎猜。
王吕道:“我也只是和你说说,其他人都没给说过。”
齐方道:“那就好。”
.
第二日,是腊月三十。
一大早,便有雪花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雪一片片落在陆府的院里,瓦上,树上,地面上,然而雪落了一会儿了,尚只有薄薄的一层。
吴山一直等在三公子的床前,等着他醒来。
昨夜,他给三公子脱下外衣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袖子里似乎有个东西,于是掏了下袖子,发现里面有一张折叠好的纸,他把纸展开,见纸上写着一句话:
曾经之事莫再忆,从今与君长相离。
他昨天晚上一看到这张纸条便猜,这肯定是孔大夫写给三公子的。
因为陆媛清昨天来给他说过孔大夫说的话有些古怪,仿佛要与自己三公子划清界限的意思,而昨天晚上三公子又去了孔大夫那儿,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问齐方和王吕,两人一问三不知。
所以他昨天晚上便把这纸张又放回了三公子的袖子里,打算今天一早再告诉他这张纸条的事情。
许是昨夜三公子喝多了,今日便醒得晚。
眼看天色亮了许久了,三公子还是没醒,吴山急了,倒不是因为孔大夫的纸条没让三公子看到而急,而是怕三公子去给老太太请安太晚了。
虽然老太太向来对三公子很是体贴,他晚去会或是不去也不会引起老太太的任何不满,但是,今日可是腊月三十,这一日的安是不能不请,也不易过晚的。
他先是给三公子端来了洗漱用的水,然后推了推自己三公子,边推边说了句:“三公子,醒醒。”
连着推了几次后,陆世康睁开了眼睛。
“三公子你醒了,快点洗漱一番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吴山道。
他决定等他回来再给他说说孔大夫那张纸条的事情。
陆世康便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去给老太太请安去了。吴山也陪着他去了。
当陆世康回来的时候,吴山小心翼翼说道:“三公子,您右边的袖子里好像有张纸条,昨天我给您脱衣服时看到了。您看看现在那张纸条还在不在?”
陆世康伸出左手,往右边的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了一张纸条。
将纸条展开,便看到了一句诗:
曾经之事莫再忆,从今与君长相离。
吴山在他看着这张纸条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他,但见他三公子把纸条放进了袖子里,然后问:“谁放的?”
吴山回道:“我猜……是孔大夫吧。”三公子刚才那样问,难道是没认出孔大夫的字迹?
还是,他压根儿没往孔大夫那儿想?
毕竟纸上只有这么一句话,没有署名。
他见三公子不语,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