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杀的痛快。
等到厮杀结束,应彦羡他才发现自己全身已脱力,双手连刀都无法握住,要不是布条的紧绑,恐怕他早就……
孔四海倒是自在,肩扛着一柄长刀比他娘的土匪还土匪,咧着嘴爽朗大笑着,让人恨不得揪下来他两嘬胡子下来。
“呸,就凭这点能耐还敢暗中袭杀咱们,现在倒是知道装孙子了。”孔四海道。
应彦羡拿来一个水壶,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解下已被血水浸透了的布条,身体的疲惫感才好些。
“李二。”
“在。”李二跑过来,“都头。”
应彦羡对着李二吩咐道:“赶快清查一遍战场,受伤的士兵尽快救治,一应的缴获也都归纳一番。”
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情,应彦羡他们早就快马加鞭赶到定州城吃酒去了。
李二对于做此事早就了熟于心,应下带着齐小鸣忙去统计。
嵬名立倒是老实,就算应彦羡没派人盯着他,他也没心思逃路,没办法,横山这里的路他不熟,跑都没方向,还有可能成为山中野兽的腹中餐。
反倒,待在宋军这里是最安全的选择。
等到应彦羡空闲下来,挥挥手,将嵬名立喊道自己身前。
嵬名立笑着问:“将军,有何吩咐?”
应彦羡指了指辽人尸首,问:“你是西夏国使者,这些辽人怎么会混迹在你们西夏国使团中?”
嘎。
嵬名立心中咯噔一声,他只是知道辽人面见过西夏国主,然后国主就将这些辽人塞到了使者团里面。
“将军,此事,小人真是不知呀。”
嵬名立立马哭喊,他真怕这宋将一个不开心就宰了自己,没见着,自己的使者团都被此人杀尽了。
再者一说,辽人说是替使者团探路,最后反倒是引来的这么一帮子宋人杀神,不光害死了辽人他们自己,还连累了自己的使者团。
嵬名立自己打心底里面都恨透了这几个辽人,别说自己面前的这个宋将了。
“若不是这帮天杀的辽人,我们岂敢招惹将军?还望将军明察。”嵬名立赶忙将事由说明,省得被问。
孔四海瞪大眼睛,对于这么怂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遇着,好歹也让咱表现一下家传逼问手法。
应彦羡觉得嵬名立此人应当也不知所多,不着急,一路前往定州城,路上慢慢问。
等到李二清理完战场,问:“都头,这些敌兵尸体怎么办?”
嵬名立也看着应彦羡,不知这宋将会怎么处理。
应彦羡随口道:“山中老虎饿狼多得很,这些牲畜会替我们解决这些问题,不过,在此之前嘛,首级拿回定州城请功,尸体嘛,铸京观。”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何况,这次有辽人参与其中。
嗝。
嵬名立听到京观二字不由自主的打出一个嗝来,然后又赶忙捂住自己这该死的嘴。
京观可是由死尸垒积而成,谁人不怵?
可是眼前这宋将一句话就要铸一座京观,实在是太过骇人,真是不知,愚蠢的辽人怎么会招惹这般狠人。
李二抱拳应命,铸京观这活,不光他喜欢,孔四海更是欢跳着抢活干。
“李二,你可别跟我抢,这铸京观的活,咱来做。”
……
嵬名立看着铸京观就像吃了催情春药一般激动的宋兵,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些宋兵个个犹如杀神一般了。
硬着胆气,嵬名立对着应彦羡问道:“敢问将军……名讳?”
“定远军,应彦羡。”
应彦羡从未想过遮掩自己的身份,告知西夏使者嵬名立未尝不可。
飕飕。
嵬名立终于彻底明悟,原来此人就是定远军应彦羡,传闻,定州城那座京观也是此人手笔,而今日,自己的使者团又给了他一次铸京观的机会。
咦,不对。
嵬名立心中产生诸多问号,此番他作为西夏国使者入宋,目的即是取回京观上西夏大将李旦的首级。
时至今日,李旦将军的首级还未取回,自己使者团副将的首级又被堆积在了这座小小京观的顶上。
嵬名立苦笑。
“原来将军就是应彦羡,是小人眼拙了。”嵬名立不得叹息人生无常。
应彦羡哦了一声,问:“听你这般说法,我的名讳已经传到你们西夏人耳中?”
嵬名立当即说了此番定州城宋军铸了他们西夏军京观一事,国主当殿大怒,说要派大军讨伐大宋朝。
当然,这件事中被提及最多的便是定远军都头应彦羡,因为,铸京观主意就是他出的,这事也是他做的。
可以说,应彦羡在西夏国出了名,不过这名有点招人恨。
听罢,应彦羡却是哈哈大笑,搞得嵬名立以及麾下孔四海等人不明所以。
“小鸣,你说咱都头是不是疯了?被人骂还能这么高兴,要搁我身上,早就骂起来了。”孔四海道。
齐小鸣知道孔四海就是粗人一个,大道理不懂,可是却很听从都头应彦羡的话,用他的话来说,都头是他的贵人。
齐小鸣回答说道:“我应该明白一点,咱们都头非常人能比,咱们跟着笑就是了。”
哈哈哈……
孔四海开口一笑全场安静,纷纷看着惊天笑声般的孔四海。
嘭哧。
李二过来给到孔四海一脚底板子,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老子们没叫敌兵砍死,差点被你笑死。”
孔四海擦擦身上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