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宋军退到安全地界,却也人困马乏。
本来是一桩辛苦些的差事,这趟可倒好,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有人不住的在心里骂娘,骂狗日的西夏人。
“呸,忒不要脸了,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等有机会,老子剁了这帮杂碎西夏人。”
孔四海实在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今日西夏军办的着实不是人事,忒孙子了。
魏八子在刚刚冲杀时候受了些小伤,却满不在乎,赞同孔四海的话道:“西蛮贼子无信,以后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众人附和。
“弱国无外交。”
突然间,应彦羡横刀望向西北方向,满目杀意。
众人惊然,纷纷觉得都头此语精辟至极,简直就是道尽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兵强马壮,各国跪伏,无兵无马,人人喊打。
大宋朝重文轻武太过厉害,不然,灭掉西夏国绰绰有余,哪里还容得这等跳梁小丑胡乱蹦跶。
今日之事,那西夏人就是知道就算他们袭杀了应彦羡这股宋军也不会向西夏开战,这就是他们的依仗。
齐小鸣看着杜忠在记录着什么,就问道:“小肚子,你在做什么?”
杜忠憨憨道:“都头刚刚说了句‘弱国无外交’,我觉得挺好,就先记录下来,免得以后忘掉。”
所谓的笨鸟先飞大概说的就是这,齐小鸣忽然间觉得小肚子以后一定能够成大事。
“对,改日你这笔记也借我誊抄一遍,我也好好温习一番都头的绝世才华。”齐小鸣搂着杜忠道。
杜忠点头。
歇息一番,应彦羡下令众人埋锅造饭。
此刻天色大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还能够听到山里的野兽嚎叫声。
孔四海却是道:“真希望有俩不长眼的狼崽子兔崽子撞上来,也让咱老孔开开胃口。”
一旁的李二嘟囔着:“孔大寇,就你这大嗓门,吼死两头野兽老子都信哟。”
孔四海嘿嘿大笑,还是李二他娘的会聊天。
吃过晚饭,应彦羡将人派了出去,在周遭十里内警戒。
齐小鸣也被派出,他问:“孔大哥,周遭十里是不是范围太广了些?”
天黑不见人,处处都是野兽的嚎叫,真不明白都头为什么还这般谨慎。
孔四海手中捏着一把烤豌豆,嘎嘣嘎嘣咬嚼着,说:“你懂个屁,别说十里,就是二十里敌军也是片刻杀过来。”
齐小鸣讨了个没趣不再开口,老老实实跟着孔四海去警戒。
一场激战下来,宋军尽皆疲惫不堪,吃过晚饭大都沉沉睡去。
应彦羡叫来李二等人,拿出先前出关绘制的地图,仔细审视一番,经过几轮争辩,皆一致认为今夜西夏军所驻扎之地是佛陀沙镇。
“好,就这儿了。”
应彦羡刀尖摁着这个叫佛陀沙的镇子。
……
临至半夜,应彦羡一声哨响,原本熟睡的都所宋军皆瞬时醒转,而后闷头不语开始收拾行装。
孔四海也是一脸少有的郑重,不过却掩饰不住内心的那种激动劲。
白日,西夏军竟敢袭杀他们,那到了晚上,他们自然也可以反袭杀西夏军。
大致,能够这般了解应彦羡的也就是孔四海一人了。
一刻钟后,此地再无一人,甚至扎营所在地也被掩盖的看不到。
人衔枚马裹蹄,一个时辰后,应彦羡带着都所宋兵来到佛陀沙镇。
佛陀沙镇,位于西夏国临近大宋朝的一座边关小镇,镇上大都是些行脚商人,路过这里歇脚一番再行赶路。
而据应彦羡他们估计,那支三千人的西夏大军,不会在夜中急行军赶至陇州城,唯一能够令他们大军歇脚之地便是这佛陀沙镇。
而西夏军也绝对想不到,应彦羡竟还会敢带着残兵在深夜杀一个回马枪。
兵者,诡道也。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为良将。
今夜,应彦羡就让这西夏将兵知道宋军威武。
距离佛陀沙镇还有十里路程的时候,应彦羡派出丁峰、魏八子、程未凡等夜猫子靠近佛陀沙镇进行探查西夏军敌情。
魏八子是定州城少数民族之一的保安族,为人凶猛,颇有定州城当地勇武风采。
应彦羡令众人原地歇息,检查兵器战马等情况,而后独自闭目等待消息。
没过多久,魏八子、丁峰、程未凡等宋兵归来,带来一则好消息。
“佛陀沙镇外根本没有一点守卫力量,大都在镇头,镇尾甚至都懒得多派几个人看着。”
听罢的应彦羡没有大喜,不管敌军多大意,自己都要谨慎小心。
一个军令下去,就是这整个都所宋兵的性命,应彦羡觉得肩膀担子很重,但他是男人,挑得起。
最终,应彦羡决定自己带人从镇头杀入,李二带人从镇尾杀入,孔四海带着人先潜入杀人放火。
孔四海瞪着眼,问:“都头,为啥又是我杀人放火?”
应彦羡怒瞪着孔四海,指了指四周,道:“你还能够找出来一个比你更擅长此事的人来吗?”
孔四海环视一圈,叹息一声,悲哀一生,恨自己本事太强大。
“好,咱去。”
孔四海立马点齐人马先行而去。
应彦羡对着李二道:“能晚些惊动西夏人就晚些惊动,尽量给孔四海他们创造时间。”
“是。”
李二领悟了应彦羡之意后也点齐人马消失在夜色里。
应彦羡看了看自己四周,发出